苏楼笑着问组长:“组长的道歉究竟是有用还是没用?刚说过他们言语失当,这怎么还用我的儿子威胁起我了?”

    调查组组长什么都没说,起身送苏楼走出了会议室。

    苏楼走出会议室,关门的一刻,听里面有人抱怨道:“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朱组长说:“你说能怎么办?苏楼一看就是个铜豌豆,撬不开嘴,你还你打算在林令主的地盘开杀戒?抢人没你这种抢法!”

    苏楼面对会议室的门站着,还想听听里面会说些什么,突然一个政府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请苏楼到楼下去歇息。

    苏楼笑了笑就往电梯走去。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突然看到了那个眼角长着红色桃花痣的小男孩在电梯门外一闪而过,苏楼赶快开启了电梯门,却哪里都找不到那个孩子的身影。

    苏楼此时确信,那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定跟调查组有关,不过徐幼芽说他是妖,难道调查组跟妖有合作?

    调查组的人想要置徐幼芽和他儿子于死地?

    苏楼从市政府大楼里出来以后,怀疑后面会有人跟踪,他没有回石浅的出租房,而是给苏亿城打了电话,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了苏亿城,特意嘱咐他没有石浅的允许千万不要出门。

    晚上十点多,徐幼芽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客厅里有声音,她打开门看到云清扛着一卷行李和石浅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云清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贴着好大一块创可贴,把帽子一摘,头顶上包着纱布;石浅拄着拐杖。

    两个伤员谁也没说话,一进来云清就把长长的行李卷扔到了沙发上。

    云清在活动他压麻了的肩膀,石浅拍了拍他另一个肩膀,沉痛地说:“大师,今儿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碰女人吧?不好意思啊,让你破戒了。”

    云清一脸无辜地指着行李卷,问:“这是个女人?”

    石浅:“……”

    果然,苏亿城解开行李卷以后,看到了裹在里面的白馨。

    白馨脸色很不好,铁青铁青的,双目紧闭,呼吸有些急促,额头烫手,身上却一片冰凉。

    苏亿城握着白馨的手,问:“胖哥,她这是怎么了?”

    云清整了整身上新买的李宁运动服,说:“刚才我跟胖子查了,她身上就是希恶鬼。不过这东西在工地上吸收了大量的怨气,可以说是酒足饭饱,暂时潜伏。白馨现在神智清楚,可因为希恶鬼不动,她就也不能动。”

    石浅掏出一个小手电走到苏亿城跟前:“先不说白馨,我看看你的眼睛,让和尚去准备东西,我们一会儿驱鬼。芽儿跟我说你眼睛出了问题,这是大事。”

    云清去石浅的双肩包里掏东西,那包瘪了不少,看起来空荡荡的:“胖子,你确定要这么干?”

    石浅在苏亿城的搀扶下,费劲地挪动到沙发边坐下,说:“行了,听我的,没问题。”

    徐幼芽站在卧室门口,悄悄探出脑袋看着外面,考虑到白馨虽然睁不开眼,可神智是清醒的,她没有出去,而是退回了卧室,气头上强吻的事是她无礼,现在大家都很平静,她不想给苏亿城找麻烦。

    看过苏亿城的眼睛后,石浅什么都没说,提着拐杖去卧室看徐幼芽。

    苏亿城心里咯噔一下,估计自己这眼睛可能不行了,不过他也什么都没问。

    不好的消息能晚听到一会儿也是好的。

    云清和尚让苏亿城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用红绳把白馨绑在了椅子上,那红绳从白银的头上开始绕,一直绕到脚。

    又在围绕白馨的地上摆了八个碗,每个碗里都装上了水饭。

    苏亿城递给云清一把筷子。

    云清接过筷子长叹一声:“我真的是个和尚……”

    云清一根一根筷子往碗里立,只有白馨正前方的那个碗里立不住筷子。

    苏亿城看云清注意力集中,就没问他为什么会有一根立不住。

    云清用银针挑破了白馨右手食指指尖,用滴管取血,分别滴进立了筷子的七碗水中,其他碗里的血一滴进去立刻就散了,只有白馨东北角上的那个碗里的血围绕筷子形成了葡萄串的样子。

    卧室里,徐幼芽和石浅面对面坐着,石浅翻看徐幼芽的眼皮,在她下半白眼球上看到了一根笔直的血丝,血丝在接近黑眼球边缘的地方散开。

    石浅进来之后没说几句话,徐幼芽一直担心着苏亿城的眼睛,石浅不说,她就主动问。

    可石浅冲着她意味深长地一笑:“芽儿,他眼睛没什么大事,因为体内有鬼气,在那个工地上受了点影响,一会儿我给你留些药水,让他每天洗洗眼睛,三五天就好了。”

    他用下巴点了点卧室的门:“门我没关严实,等一会儿你听着就行了,白馨会说些好听的。”

    徐幼芽皱着眉头:“啊?啊……不好吧,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石浅说:“别这么矫情。你放心,她说的肯定跟你有关系,你是当事人。”

    客厅里,云清把那碗有血葡萄的水饭端起来,背对入户门站好,把水饭从左肩上泼了出去,之后把空碗重新放回白馨东北角的位置。

    碗刚放下,白馨的嗓子里发出轻轻的嘤咛。

    苏亿城赶快走到白馨面前,双手扶着白馨的脸。

    云清对苏亿城说:“听她说,赞同她说的所有观点,要是实在不赞同的不要发表意见。总之就是让她顺心,消除她所有的不满。”

    云清说完,拿着一只紫金钵站到了白馨身后。

    苏亿城蹲下来,稍微仰视白馨,白馨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的苏亿城。

    白馨眼泪刷一下流出来,哆哆嗦嗦说道:“我害怕,我能听到所有人说话,可一动都不能动,他们还说我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苏亿城柔声道:“没事了,过去了。”

    白馨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言自语似的念叨着:“石浅和那个和尚把我卷进被子里的时候我也都知道,我想呼救,可我发不出声音,我以为我完了,石浅那个贱人肯定不安好心。”

    石浅:“……”你才是贱人。

    白馨:“亿城,你别看石浅和那个和尚好像在帮我,他们肯定想着怎么祸害我呢,他们跟徐幼芽那个不要脸的是一伙的,都是绿茶婊,装好人比谁都像。”

    苏亿城:“……”

    石浅:“……”我招谁惹谁了?

    白馨:“这世上只有我是真的爱你,真心为你好,徐幼芽一个小地方人,她不就是看中了你们苏家那点钱嘛,你别傻兮兮以为她真的会对你好。就像你妈,明明一点身份背景都没有,一点帮助都给不了你爸,还给你爸找了那么多麻烦,当初还没脸没皮地做小三,不就是图了苏家太太的身份嘛!每次在我面前都端着个现代淑女的架子,端什么端,一个小三转了正还是小三!这话也不仅仅是我说,凡是了解你们苏家的人都知道。你妈在苏家靠什么站稳脚跟?就是靠你这个儿子,你就是她‘争宠’的工具。”

    苏亿城低下头,一语不发,两只手握在白馨的双肩上,手指越来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