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

    还没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到那个带着超大耳麦戴个墨镜,一身时尚打扮站那儿装酷的男人,他跟J大的众多男生俭朴形象大大冲突,往那儿一站相当显眼,他侧头看到我,靠着墙的身子站直,伸手摘了墨镜,然后一脸张扬的笑,“嗨!”

    真受不了这小子的笑,让人想犯罪……

    “等久没?”

    “刚到,哎,你们这学校的人也忒土了点。”

    “切,人家是把精力放脑子里。”

    “得,你家那位没跟来?”

    “他做实验,没时间。”

    “啧,还是那么不解风情呢,他是不想看咱俩在一块儿吧?”

    “……不是吧,”我愣了愣。

    “我看你有时候挺精的,有时候迟钝的猪都比你聪明,”他撇嘴,“说你白痴都是侮辱白痴。”

    “你那嘴不是一般贱,”我白他一眼,“他吃醋啊?”

    “我哪知道,不过我估计你家他吃醋也不会让你看出来,那小子挺阴的。”

    “你才阴呢……”我皱了皱眉头,我还真没见他吃过醋,或者真像阿涛说的我看不出来?

    “得了,别想了,回去问呗,”他一把揽过我的肩,“走,陪哥我转转北京。”

    “去哪儿?”

    “长城。”

    “……这么俗……”

    “啧,咋说也得看看,咱得当把好汉不是?”他嘿嘿笑着就拉着我往车站走。

    我们转了N多车颠了半天终于到了八达岭长城脚下,下了车,阿涛就嘀咕,“奶奶的,我朴朔涛赚钱了第一个买车,这公交真不是人坐的,没挤死我。”

    “你那钱不够买车?”

    “切,我那是创业基金,我等赚了钱再说,”他笑得很狂,说实话我挺佩服他,自信、狂傲、藐视一切困难。

    “你现在什么状况?”我记得他想创个物流公司,走他老爸路线。

    “恩,申请过了,公司高干目前就我一个,哈,”他笑了笑,“我这段时间联系了很多家公司,谈成了三家,嘿,”他说着挠了挠头。

    我沉默着看他,他明显黑了很多。联系了很多家……我不知道这很多家是多少家,一个多月了,才谈成三家,他该碰了多少次壁?我到北京来这么久他都没时间过来一次,每天该有多忙多累,我忽然有点心疼他。

    但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一直就是不怎么会安慰人的人。

    “……阿涛,累不累?”

    “累个屁,我精神着呢。”

    “哦……”呵,他能承认就不是他了,“你要是累了别一个人挺着,兄弟是干嘛的……对吧?”

    “……呵,”他揉乱我头发,笑了笑,“你煽情呢?还挺他妈有效果,”他抬头看了看长城,忽然说,“听说在太空看地球上的长城特清晰,那是唯一一个地球上清晰的人工景象。”

    “……恩,对。”

    “哈,那是修了多少次,修了多少代,修了多少个千年的东西,能不清晰么?”他低头朝我笑了笑,“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一样,付出不一定会成功,但一定可以增加成功的几率。那,长城这东西流了咱们中国人多少汗,多少血,现在不就成了一挺牛逼的东西么。”

    我抬头看了看他,第一次觉得他说的话特哲理。

    他嘿嘿笑着拉过我的手就往长城跑,“臭小子,走啦!”

    我看着前面奔跑的熟悉身影,那有点黑了的皮肤,有点瘦了的人,忽然觉得他特有魅力,“阿涛,我忽然发现你挺男人。”

    “我操,什么叫忽然发现!”

    “哈哈,”我笑得一脸没心没肺的表情,他鄙视我。

    那天的他给我留下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印象,每个人的长大总会付出些伤痛和汗水,而他让我切身看到了一个人拼搏时的艰辛和魅力,他去美国的两年似乎让他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纨绔子弟,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我想是他的父亲让他改变了很多。

    现在想想,成长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十多年前初见时的那些人,我仿佛还能看到自我介绍时他们或青涩或冷淡或自信或嘻哈的模样,如今身边的这些人都已慢慢长大,曾经的纯真和调皮也渐渐消失,但我总能依稀感到,他们每个人独特的气质不论过了多久都存在在骨子里,那是时间无法消磨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有人说这只是空谈,就像阿涛、宝宝、凌珑、隋朗、肖林、小笛甚至我,我们的变化明显得好像以前的自己不曾存在过一样。但,我依旧可以从小笛的眼中看到我曾经最爱的那份纯真和善良,不管他变得有多么复杂和成熟,我依旧能在他喊的每声哥哥里感受到曾经的羞涩和依恋。

    我想我身边的人们都变了,却也都没有改变过,那脸上张扬的的笑容都是如同初见时一样让我感到熟悉,不管身上包裹了多少层伪装,但他们心底坚守的东西在他们的人生里便是只如初见,不曾改变。

    长城的宏伟我就不赘述了,反正我和阿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