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的事,我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心里麻木得只剩下一片空寂,“叔叔,我不会再打扰他了……”我微微笑笑,“您让他好好出国读书吧,没必要为了我阻挡他的前途……”

    “…………”

    “……还有就是,您不要太管着他吧,他不是同性恋,就是不小心……被我带坏了一下,您不用……太担心……”

    “您说的也对,他不该再见我了,离开我……对他来说是好事儿,呵呵,您放心,我不会再来了……”

    “他……有些事情爱逞强,难受了不会跟别人讲,麻烦你们……多注意他一下……他、他特别怕热……你们不要把他送太南边儿哈,我估计他受不了……还有就是,他挺能睡的,放假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别叫醒他哈……”

    “就、就这些吧……叔叔,他其实很怕你们知道,我求你们,不要总提这件事了,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拿这个说事……他其实,胆子挺小的,呵呵……”

    真丢人,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我吸了吸鼻子,继续笑,“就这样吧……我不会再来了……我请你们照顾好他,我……我走了……”

    至始至终,那个男人一直沉默着听我说话,直到我转身走,我也没听到他说什么,我仰头让眼眶里的眼泪渐渐流回去,阳台上,依旧没有他。小笛,这次我真的走了,你说时间可以慢慢治愈一切,那么你给我心里划的这一刀,什么时候会好?

    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这个庭院里看到的那个融化了一半的模糊雪人,现在它早已经不存在,关于谁堆起它,谁笑着跟它讲过话,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回忆早就丢弃在了风里雨里,连个证明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小笛,我们之间的一切,真是一晌贪欢啊,醒来也不过黄粱一梦,流水落花春去,天上人间也寻不到过去了吧。

    只是现在,你会想我吗?就像我想你一样,也会想起我吗?

    回到家开始搜索考研的讯息,列好了表,买好了书,还是会和宝宝一起看,对他的照顾也和以前一样,只是他沉默了很多,我不知道他想什么。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直到我再次看见那个叫箫若的男人。

    在宝宝家看完书,很晚才回家,刚打开门,迎面就看到那个男人和老爸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齐声笑出来,老爸看到我,忙收了笑,“回来了?吃饭没?”

    “吃了……”我照例瞪他一眼,“你又来干嘛?”

    “啧,臭小子,你就不能友善点?”他站起来,“走,我带你去个地方,王羽秦你去不去?”

    “我不用了,你们聊吧。”

    老爸刚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拉我出门,搞不明白这两人葫芦里卖什么药,我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走。

    到了楼下他拿出车钥匙按了个钮,车门锁咔哒解开的声音响了一下。

    “你的车??”有没搞错,奔驰??

    “恩。”他开门坐在驾驶座上,“上车。”

    “…………”搞半天还是个钻石王老五,“你到底跟我爸什么关系?”老爸会认识这么牛的人物?我一想他那张柔顺的脾性大摇其头。

    “恩……我和他,算是高中同学吧……”

    “啊?”

    “你那什么表情,”他笑笑发动车子,“后来,又是大学同学……啧,怎么就跟这个倒霉鬼一直同学来着……”他好笑地摸摸鼻子。

    “…………你几岁?”

    “真是个没教养的小鬼……你老爹怎么教你的?”

    “你要是他同学……你也四十多?”

    “恩。”

    “…………”有钱和没钱的差别真是体现在各个方面,他奶奶的,这个臭老头儿保养得跟四有青年似的,“那我应该叫你大叔。”

    “……”他白我一眼,“王羽秦是不是抱错孩子了?你究竟是哪儿来的东西?”

    “……”我觉得这个臭老头的毒舌可以跟阿涛PK。

    一路互损地到了他所谓的目的地,我用力瞪他一眼瞪得眼珠子都能飞出去,哐当一声关得它奔驰门乱颤。

    “这是哪儿?”

    破草地、砖瓦房、斑驳墙壁外加几条饿的没什么精神的狗,整个一贫民窟。

    “我家。”

    “啊?”

    他笑笑,指着一个地方,“那儿,原来是我家。”

    “你老家?”

    “对。”他转身拍拍车,“那个房子,和它,你信不信是同一个主人?”

    “……”我沉默地看向他,我开始有点明白他带我来的意思了。

    “王若飞,我调查过你,我承认,你小子很厉害。”他眼睛望向那个破败的瓦房,笑得很狂,“但跟我比,你还嫩得很。”

    “…………”

    “没有什么东西是注定的,注定属于你,或者注定不属于你,”他转身看向我,“想要,就去抢,抢不过,就让自己强,直到能把他抢过来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