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有杀错没放过吗?陈太忠的眼角动一下,事实上,他没指望协防员把这孩儿带来,因为北崇人真的是相对比较质朴的。
他甚至想好了,要带着协防员们,去自抓这个孩儿,并且做出解释,眼下看来,他是想得太多了……公道自在人心。
不过这么搞下去的话,走了南方那边的老路吧?为了获取低廉劳动力,不择手段。
大概、也许、应该不会,北崇的人口流动量,还是赶不上陈太忠所去的那个城市。
然而,仔细想一想,陈书记还是吩咐一句,“收容,也不能抓人,就抓乞讨的,要钱的抓,要饭的不抓……要是超出范围,别怪我不客气。”
“那是,要饭的不抓,谁也难保有个不急不就,”民政局点点头,别说,他虽然胆惯了,但是一旦能跟上陈书记的思维,他就明白了很多。
你这真是大器晚!刘海芳很无语地看他一眼,又补充一句,“多跟王主任联系,陈书记说了,随便抓人,你有了这个权力,要珍惜。”
“那是,”民政局连连点头,看一眼王媛媛,他又说,“除了多跟王主任沟通,我也会多跟刘区您请示。”
这才是你的本吧?刘区地一声,也不再说话。
协防员带着这些人走过来,其中断了摆碗的那乞丐,还在连连叫屈,尤其是见了面前几个很有气势的年轻男,他大声嚷嚷,“我是了保护费的……了保护费!”
“保护费?”王媛媛眉头一皱,看向一个协防员,“李姐,怎么回事?”
“王主任,是这样的,”那李姐年纪大约三十左右,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她倒是没有当姐的架子,笑着回答,“几个不懂事的孩子……”
接着,三个十六七岁的伙被推了出来,合着这十几个人里,还有北崇当地人。
这三个伙也是不学好,看了些古仔的片子,就要黑道,他们先要统一北崇,当北崇的道上老大。
不过北崇人比较彪悍,他们也不敢随便来,正好这瘸子摆碗要钱,他们就上前收保护费——谁让你在这儿摆碗了?
瘸子不敢不给,而那几个伙收了钱以后,跟周边的人打招呼,这人我们了x,然后就拿着钱去网吧了。
旁边店铺的北崇人,只能笑着摇摇头,孩子的,也能人?
都是乡里乡的,大不愿意计较,就算有协防员过来说,瘸子你zs不对,旁边就有人说,谁谁的孩子,收了人点钱,也怪可怜的——地方就是这样,谁跟谁都认识。
刚才协防员去揪这个瘸子,瘸子就说我了保护费的,不过这次区里是认真了,于是协防员进了网吧,连那仨都被抓了出来——不过还是跑了一个。
“齐了没有,黑社会?”陈太忠不屑地看一眼那仨,心说这中二少年,真的是层出不穷,割了一茬又是一茬。
“陈区,我们是很服气你的,狄老大也认你,”一个少年仰起头,很不屈地发话,“但是你总要老的,今天我们栽了,就认了,可说一句……莫欺少年穷。”
“网络说看多了,”陈太忠一抬手,啪地给这子脑袋上来一下,“给你十年时间,十年后的今天,你跟我单挑……逗你呢,叫吧。”
“十年后的今天,你记住,”少年的嘴紧紧地抿着,眼中是不屈的怒火。
“真跟我单挑,先让你爹妈给你生个xx,省得绝后……超生的罚款得,不能因为你挑战我就不了,”陈太忠转身就走,中二少年,你跟他说那么多有用吗?
紧接着,就来了一辆中巴,这是刘海芳叫来的,她除了管民政局,还管通局,临时调一辆车过来用一用,真的太轻松。
中巴就直接开到了收容所,这收容所,就在新建的福利院旁边,编制总共就一个人,是所——北崇多少年了,就没有收容过人,自还吃不饱呢。
收容所的院子不,房间也有四五间,刘海芳下巴一扬,“关起来。”
这人不能随便关的,然后叫来两个市局的,对乞丐进行甄别。
最先甄别的,就是那个母俩,到了这个时候,陈书记已经不用说话了,他就坐在房间的一角,慢吞吞地喝茶,而王媛媛就是前后地为他服务。
茶是功夫茶,王主任见识过林莹冲茶,于是就努力学习,现在她冲泡功夫茶的能力,比林总也不遑多让,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刘区坐在陈书记的旁边,这时候她不需要在意什么,现在的陈太忠,就是北崇的天,不管是任何领导,只要跟陈书记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那必然要紧靠着陈书记,没有例外。
至于说男绯闻什么的,大也无须在意,北崇的区太多了,根本在意不过来。
刘海芳也端起一杯功夫茶一饮而尽,事实上,北崇人以前不是这样喝茶的,经常是茶叶泡得没味了,抓一把茶叶进茶壶,继续喝。
勤换茶叶就算比较注意了,像陈书记这样,茶闷一下,就要马上倒出来,而且的茶还要一口掉,对北崇而言,真是没有这个习惯。
其实陈太忠也不习惯这样,他最的是泡一杯绿茶,慢慢喝,少了就加一点,功夫茶喝起来,实在太费事。
可是王媛媛不嫌费事,自打她发现,陈区很林莹的功夫茶,她就立志要学到手,现在陈区的院里,只要王主任在,大喝的必然是功夫茶。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来二去的,功夫茶就在北崇流行开了。
他们在这里喝茶,两个在调查,或许是因为区里领导在场,们表示得很克制,但是只问了几句,问题就出来了。
褴褛人说,这娃娃是她的儿,就要她待身份,她才一支支吾吾,就问了,你这是拐来的孩子吧?
要不说万事就怕认真二字,一认真,人就害怕了,说我这真的是——租来的。
人是从阳州过来的,听说北崇人气足,她就抱个孩子过来乞讨,要说起来,“丐”在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不是组织严密的丐,而是松散的乞丐之间的信息流。
于是就有人提供租赁孩子的服务,一天二十块到三十不等,其中还存在预约和排队之类的商业流程,当然,有人加码的话,那就又有拍卖的场景。
人手上的孩子是租来的,孩子天生聋哑,不会泄什么,而对于出租方,她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这个孩子可以租。
而她租这个孩子来北崇,只了十五块,一天十五块——这是试探新市场的行情,有优惠的,而她的旁边,有监督的人,防她抱着孩子跑了,只不过北崇人出手太快太强势,监督的人见势不妙,就撒跑了。
“这个要继续追查的,”们表示,“大的这个人,我们带走了,继续调查,孩儿,你们收容吧。”
三四岁的娃娃,她能啥呢?民政局嘴角撇一下,笑着点点头,“好的。”
“这孩儿能啥?”王媛媛也不理解,就看一眼陈书记,“太了吧?”
“卷个棉棒,糊个信封,总是没问题的,”陈太忠沉着脸回答,他的心,从来都是极的,“想就,不想……饿着!”
搁给旁人,看到这三四岁的娃娃没有出路,心里总要生出怜悯的心思,但是陈太忠不这么看,做人就该自食其力,三四岁的孩子,他应该会糊信封了。
你觉得可怜?要把李思怡搁这儿,她为了吃饭,肯定能糊很多的好信封——那孩子真的懂事。
谁要再觉得孩子无辜,来,你把孩子抱走,或者认养了,别嘴炮。
事实上,他这也是气话,孩子的真正身份,还得继续查呢。
们也知道这个,于是将那大人移给同事继续调查,又将那个纸牌孩儿叫了进来,要对方自述情况。
这孩儿得不算太难看,这么乞讨的,太难看了骗不到钱,她就待说,我确实是大学生,了钱包,才来乞讨的——身份证也了。
那你提供一个能证明你身份的电话吧,们往常是懒得计较这些事儿,真要计较的话,有的是办法。
孩儿就提供个电话,说是她里的号码,当下就打过去,本来还是要诈一下人,结果那边真是孩儿,接电话的就是孩儿的老爸。
不过这个当爹的,实在没有个当爹的样子,听说儿被收容了,直接就说,那你们买张车票让她回来吧。
“我北崇欠你的?你自己来接吧,”气得啪地就压了电话,侧头看一眼同事,“真他的,什么样的人就出什么样的人。”
他才压了电话,那边就把电话回拨了过来,表示说我接也行,不过现在单位有点事,走不开,等上个三五天行吗?(未完待续。请搜索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