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都市小说 > 四月一日 > 第四章
    调查

    所有的风风雨雨,

    一切的辛酸悲楚,

    都因我的出现,

    雨过天青,

    幸福美满。

    四月五日清明节,这是他们分手後的第五天,但是,华璋一直没有回卓尔帆那儿去整理行李,因为在学期中想要租到适合的房子并不容易,所以,她现在还是借住在周玉佳那儿。

    「你们真的分手了」

    「没错」

    两个女孩从学校宿舍里结伴往校门口走去,周玉佳正要带华璋到刚刚探问到的另一个校外学生宿舍那儿看看,虽然远了点儿,但环境相当「乾净」,而且很便宜。

    [为什麽难道他真的是同志吗」

    「我不知道。」华璋耸耸肩。「我们分手的原因不是那个。」

    「那是哪个」

    华璋瞄周玉佳一眼,想到周王佳为了帮她,都老实告诉华璋自己和那个女孩a就是「一对」了,她又有什麽好隐瞒的

    「因为他已经有三个未婚妻了」

    周玉佳大大的一愣,随即惊呼,「骗人三个哪有可能」

    「就是有可能」华璋狠狠地点了一下脑袋。「虽然我也很难相信,可是,他那些未婚妻都出现了,连他自己也都承认了,那还有什麽好怀疑的」

    周玉佳愣了半晌。

    「那他是不是什麽大富豪的少爷那样就比较有可能了。」

    华璋猛然地翻翻白眼。「才怪他呀,餐餐吃的是普通a餐,住的是一间普通大厦里的小套房,简简单单的家粳连钟点清洁工人都请不起了,还能有钱到哪里去」

    周玉佳呆了呆。「那难不成他是专门骗女人的」

    华璋摇。「他那三个未婚妻彼此之间都知道另外两个的存在,所以,应该也不能算他拐骗吧」

    周玉佳好奇地盯著华璋看了半晌。「告诉我,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非常好看」华璋老实承认。「不过,他最吸引人的还是他的气质,看似冷漠却又让人觉得他脆弱得很,特别是他那双眼」她轻叹。「我就是死在他那双眼睛底下的。」

    「真有那麽厉害」周玉佳看似心痒痒的。「可惜已经没机会见到了。」

    华璋忍不住失笑。「拜托,你也会喜欢看男生啊」

    周玉佳眨了眨眼。「嘿嘿我是喜欢女生,可是也喜欢男生喔」

    「耶」华璋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你是双性恋」

    周玉佳轻轻的颔首。「我高中时交往的就是男孩子。」

    「哇塞」华璋赞叹地低呼。「那你是不是」她突然噤声,而且煞住脚步,同时惊讶地瞪大眼瞧著前方校门的左侧。

    「怎麽了」周玉佳纳闷地顺著她的视线看去。「有什麽不哇,帅哥耶你认识他吗」因为放春假的缘故,学校里几乎没人,那麽高大出色的男人站在那里更觉醒目。

    华璋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著那个漂亮帅气的男人缓缓取下太阳眼镜,同时也盯著她直看,似乎想要确认什麽事。突然,华璋拉著周玉佳转个方向就赚而那个男人也在同时确认了他想要确认的事。

    「干嘛呀华璋,你认识他是不是为什麽要躲他他是不是」

    「不是」华璋断然的否认。

    「那你干嘛」

    她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因为那个帅气的男人已经抢先挡在她们前面了。

    「华璋华」

    华璋冷冷地板著脸。「你是文捷」虽然没见过他本人,照片倒是看了不少,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那个疑似情敌的的样子。

    文捷点点头。「抱歉,我只是想请问一下尔帆在哪里他已经」

    「对不起,你问错人了,」华璋立刻打断他的话。「我已经跟他分手了,怎麽可能知道他在」

    一听,文捷的脸色蓦地大变,而且猛一下抓住了华璋的手臂。「你说什麽你跟他分手了该死你为什麽要跟他分手你想害死他吗」

    「你你想干什麽」华璋一惊之下,本能地想要挣开他的手,却没想到他抓得更紧。「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麽啦」

    「你为什麽要跟他分手」文捷恶狠狠地瞪住她。

    「我为什麽不跟他分手」华璋怒极而放弃了挣扎,并对著他低吼。「他已经有三个未婚妻了,我为什麽不跟他分手」

    文捷顿时无措地松开了手。「啊你你知道了」

    「废话」华璋拚命搓揉著自己的手臂。「你以为那种事能瞒著我一辈子吗开玩笑,三个耶她们能忍受,我可不行懂了吧」话落,她转身就要走。

    「请等等」文捷心急的又抓住了他,可在她冷眼瞪视下,连忙又放开了。「拜托我想跟你私下谈谈可以吗」

    「已经没什麽好谈的了,」华璋冷冷地说。「尤其是跟你」

    「我」文捷似乎有些不解,但他还是低声下气地央求道:「华璋,算我求你,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至少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一下吧」

    华璋冷哼一声。「他自己为什麽不解释」

    文捷苦笑道:「我想,或许是因为他认为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背叛他吧」

    华璋呆了呆。「背叛他」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是他背叛她的吧

    文捷瞄了一旁的周玉佳一眼,随即压低了声音说:「尔帆那三个未婚妻是他的外公生前替他做主订下的,以前他并不在乎,但是,自从与你邂逅了之後,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设法解除这项婚约。不过,因为涉及层面太广,他的身体又不好,恐怕不是那麽容易解决,所以,你要给他一点时间啊可请你相信我,最慢在他满三十岁以前,他一定会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掉的」

    华璋狐疑地斜睨著他。「三十岁」

    「你想知道什麽事,我都会告诉你的,」文捷承诺道。「可是,我们必须先找到尔帆啊」

    华璋愣了一下。「尔帆他不见了吗」

    文捷双眉紧锁,神情忧郁的说:「自从四月一日那天你打了通电话把他找出去之後,我就再也没见到他的人影了」

    华璋的整颗心顿时不安地揪起来了,「怎怎麽会这样已经已经五天了耶」华璋呐呐地道。

    「所以,我越来越担心了,我一直打他的手机、他家的电话,可是都没用。大厦的守卫也说没见到他回去;到餐厅找你,老板也说你辞职了,最後我只好来这边碰碰运气了。」

    华璋皱起眉头,随即转身对周玉佳说:「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先走了,晚点再跟你联络。」

    周王佳体谅地点点头。「没关系,你去吧记得跟我联络一下就好了。」

    「ok」

    华璋跟著文捷上了他的车,很快的上路了。

    「我们现在要上哪儿去找」

    文捷瞄了她一眼。「我还想问你呢我所知道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不见他的人影,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你,看看你们是不是去过什麽比较特殊,或者值得纪念的地方,抑或曾经提过要去哪里之类的」

    「这个嘛」华璋沉吟著。「我想想其实,我们根本没有一起出去玩过,至於提过嘛唔想想啊对了,他曾经提过,说要带我去他妈妈和奶奶的坟地看看,他说那儿很漂亮」

    「我早就去过了」文捷不耐烦地说。

    华璋瞟他一眼。「可是,他还说过那附近好像有地方可以过夜,要我陪他在那儿看日出喔」

    文捷困惑地蹙起了帅气的眉宇,「过夜的地方哪有」他突然噤声,继而大叫一声。「该死,我怎麽没想到那儿」

    尖锐的煞车声後,火红色的跑车迅速回转。

    「你知道了」

    「嗯」文捷颔首,双目盯著前方道路。「其实,那根本不算是可以住人的地方,那只不过是一个不算小的。记得是他十五岁那一年,我陪他去扫墓,他就曾经带我去看过一次,那远远的正对著海,看出去不但景色很美,而且给人一种非常宁静安详的感觉。那时候他对我说」

    他倏地抓紧了方向盘。「他真希望能永远躲在那儿一辈子不出来了。」

    华璋心头一震。「你你不能再开快点吗」

    「只要出了市区,我就会开到最高速的。」文捷冷静地说。

    闻言,华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背包,无助地望著车窗外,头一次觉得台北市实在太大了。好不容易出了市区,文捷立刻把车速提升到最高速,华璋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不安的折磨而开口打破了阴郁的静默。

    「还要多久」

    「顶多半个钟头就到了。」

    华璋又沉默了片刻。

    文捷深深地看她一眼。「我想,我大概能了解他为什麽会对你那麽死心塌地了。」

    华璋立刻挺了挺。「因为我漂亮嘛」

    文捷真心的笑了。「也对不过,你知道吗认识尔帆这麽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他向人说出那种类似撒娇的话呢」

    华璋知道文捷说的是卓尔帆老室在嘴里的那句「你会照顾我吗」,她不觉翻了个大白眼。

    「还说呢那句话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可是,他每次都是板著面孔跟我说那句话,害我啼笑皆非的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不过还好,他还算满听话的,我叫他做什麽,他都会乖乖的说好,而且老实的做到。」

    「听话乖乖的说好」文捷神情古怪地喃喃道:「我真想看看你们相处的情形到底是如何的」

    「干嘛」华璋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想看戏啊不会自己回家去演啊真是变态,居然想看人家亲热的样子」

    文捷顿时哭笑不得。「不是啦我只是唉你知道他很容易生气的吧所以」

    「慢」华璋举起一手作阻止状。「为什麽说他很容易生气我好像只见他生气过一次吧」

    文捷的表情更怪异了。「你是说,你们在一起一年多了,你居然居然只看见他生气过一次而已」

    「是啊那次还是因为我们餐厅的男工读生想泡我,所以他吃醋了。乖乖你都不知道,他什麽表情也没有,也没吭半声,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可是,整个餐厅里的人就被他吓得没有半个人敢出声了。我想,如果再久一点,大家可能连呼吸都要暂停了呢真是的,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单薄样子,居然有那种气势,实在是太厉害了」华璋一脸佩服地说。

    「厉害」文捷摇。「,他只有在你面前是那样的,在其他人面前,真的是非常冷漠又易怒的,且每次一发怒,整个公司上下就鸡飞狗跳的。其实,他也没有真的把怒火狂飙出来,可光是他那阴郁得彷佛要活生生把人吞蚀下去的眼神,还有冷冽到极点的说话声调,更别提他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更是几乎要令人窒息了,只要是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发抖的,包括我在内」

    华璋听得一时傻住了,而後「哇好酷喔」

    「酷」文捷再次哭笑不得。「真没有同情心哪,你未来的老公欺负底下的员工耶你怎麽没想到要替我们说句公道话」

    华璋俏皮地眨了眨眼。「少来,一定是你们有做错事,他才会生气的吧做错事本来就该挨骂的嘛像尔帆,要是他不听话了,我还不是照样碎碎念得他低头说对不起。就算他说对不起了,我还是会继续念,念到他不会再犯为止,这样我的口水才不算浪费掉啊你们啊真是太顽劣了,又超笨的,不但知错不改,还老是被他抓包,他才会常常发飙的吧我看,最好是拿鞭子来抽抽你们,再不行的话就乾脆让你们回家吃自己好了」

    文捷目瞪口呆。「你你好毒喔居然拿我们当小鬼看,还要抽打我们,未了再叫我们回家吃自己」

    「活该」华璋满不在乎地朝他吐了一下舌头。「谁教你们让尔帆生气,人家都只看过一次的说,原来都被你们看光了,害我没得看」

    文捷更是瞠目结舌。「你你想看他生气」

    华璋耸耸肩。「因为很少看到啊就像你也想看看他听话的样子,不是吗我想,他在我面前和在你们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们彼此都很好奇对方眼里的尔帆到底是什麽样子的,对吧」

    「唔说的也是。」

    「其实啊我们也不是完全不能猜到他的情绪到底是高昂,还是低落啦」华璋挤著眼说:「你跟他认识这麽久了,应该知道吧他的脸上虽然都没有什麽喜怒哀乐,可是,他的声音表情却很丰富喔」

    「对、对」文捷颇有同感的猛点头。「他生气时,说话的声调好冷酷,听了真是令人感到寒到心骨里头去了」

    「没听过」华璋毫不迟疑地说:「不过,他心情很好的时候,声音特别轻柔,让人觉得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也没听过」文捷喃喃道。「他不开心的时候,声音很低沉。」

    「嗯这倒是听过几次。」华璋颔首。「他撒娇的时候,总是让我想拍拍他的脑袋。」

    「真是匪夷所思」文捷摇。「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说话特别慢。」

    「没错,」华璋马上接著说:「而且啊他还」她突然顿住,而後望向自己的手。不知道在什麽时候,卓尔帆的手突然悄悄地握住了她,她的视线立刻往上移。

    「咦尔帆,你醒了」

    卓尔帆凝望著她动了动嘴唇,华璋立即会意地附过耳去。

    「哪里哦那里喔咦真的真的要给我看吗好,我知道了。」她直起身子看著卓尔帆又阖上了眼,才转头对文捷说:「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拿点东西再回来」

    那是一大堆日记,最古老的是薄薄的小学簿子,然後是市面上卖的那种厚厚的日记,还有一些有锁的,那种最简陋的锁,也有几本是复杂的对号锁。从他母亲去世那一年,到他大学毕业那一年为止的点点滴滴,就全记录在那些日记里,在那些连文捷都不知道的日记里。

    卓尔帆熟睡时,华璋便会悄悄的翻出来看,可只要他一醒过来,她就会立刻收起来,陪他吃饭、看电视、聊聊天,就如同她所允诺的,她一直陪著他,照顾着他,而且,她的态度越来越温柔。

    有时候,她会回去煮点东西来给他吃,有时候要去上一下那些不能跷的课,但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医院陪著他,她感觉得出来他很开心,她也陪著他开心,可只要他一阖上眼,她翻出日记本後,她的情绪就会沉到谷底,她的心就会痛得想、想哭。

    当年,顾氏集团的大总裁只有一子一女,两个非常出色的孩子,顾大总裁非常以他们为傲。可惜女儿顾秋竹爱上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孩,而且和他私奔了。顾大总裁一气之下,便和女儿脱离父女关系,并带著大儿子移民到美国去,打算从此当作没那个女儿的存在了。

    但是尽管如此,那对小夫妻还是非常恩爱,尤其是有了爱情结晶之後,两人更加如胶似漆,一切都加倍美满,仿佛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麽事值得抱怨的了。

    除了卓冬群的酗酒习埂

    卓冬群并不是很爱喝酒,但因为工作上的关系,他必须常常喝酒应酬。其实,这也不算什麽,男人嘛不能喝酒就不算男人了。可他的酒癖特别差,只要一喝醉,就会变得很凶暴粗鲁,甚至还会打人。每当这时候,年幼的卓尔帆便会哭泣著躲到母亲怀里寻求保护,而顾秋竹也会紧搂著他,告诉他

    「小帆,不要哭呵有妈咪在呀妈咪会保护你的,妈咪会一直一直保护小帆的哟但是,你要听妈咪的话,不要哭呵让你爸爸听见了,他会更生气的喔」

    於是,母子俩就这样抱在一起,畏缩成一团,度过一次又一次的恐怖时光,直到妈咪背叛了他。

    她死了,因为子宫外孕大量出血而死

    伤心欲绝的爸爸变得很爱喝酒,小帆更害怕了,因为,再也没有人保护他了

    然後,奶奶出现了,她慈爱地抱住瑟缩在墙角的小帆,那麽那麽温柔地告诉他

    「不要怕呵可怜的小帆,以後有奶奶照顾你,你再也不用害怕了,只要你听奶奶的话,躲开你爸爸远一点,这样就不会被你爸爸吓到了,奶奶也可以一直一直照顾你了哟」

    奶奶真的好疼他,但是,爸爸依然一下班就喝酒,一喝醉就乱砸东西,哭喊著:「秋竹,你为什麽要离开我呢」

    可奶奶不会抱著他躲成一堆,奶奶会带著他出去,逛公园、玩秋千、吃冰、帖。虽然他很想念妈咪,可是他现在还是很快乐,因为奶奶会照顾他,直到奶奶也背叛了他。

    奶奶在睡梦中去世了

    於是,再也没有人保护他、照顾他了

    然後,爸爸开始喝醉了就鞭打他,拿著藤条一鞭鞭毫不留情地抽打他,打到他昏倒为止。他不敢哭出声,因为一哭,邻居就会找来社工人员,社工人员说要把他和爸爸分开,他不要虽然爸爸会打他,但那是因为爸爸太想念妈妈的缘故,爸爸不喝酒的时候也是很爱他的,最重要的是,爸爸是他仅剩的亲人了。

    「你那是什麽眼神嘎你有什麽资格露出那种眼神嘎失去心爱女人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有什麽资格露出那种痛苦悲哀的眼神嘎」

    卓冬群吼一句、抽一鞭。

    「你那又是什麽表情嘎我没有给你吃、给你住、供你上学吗嘎为什麽要用那种哀求的表情对著我嘎我到底欠了你什麽嘎」

    所以,小帆只好隐藏起自己眼里所有的情感,抹去脸上所有的表情,因为,无论是任何一种眼神、任何一种表情,都是爸爸抽打他的导火犀他也变得不太敢说话,因为每一句话,都可能是加深爸爸怒气的催化剂。

    好奇的邻居们三不五时就来探他的口风,问他是不是又挨打了,甚至要强行替他的背伤照相。他知道,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或者被他们看到他的背伤,他就会被社工人员带走了,所以,他只好尽量远离邻居、远离所有的人。

    在环境的捉弄下,他逐渐转变成一个孤寂落寞、胆小畏缩的小孩了。

    一个畏缩不合群的小孩,在学校里是很容易被欺负的,因为,无论再怎麽被欺负,他也不会说出去,而且,欺负这种同学不但可以找乐子,还很安全,所以,小帆自然成为同学们眼中最好的猎物,几乎是所有过分、恶劣的恶作剧他都遭遇过了。而越是这样,他越是瑟缩,这就是他之所以在人群中无法拥有安全感的原由。

    然而,最最凄惨的是,在他小学即将毕业前夕,那个表面上对他特别关怀照顾的导师,藉口要送他一份特别的毕业礼物,把傻傻的小帆骗到家里去,然後了他。

    而那个导师是男的

    「天哪、天哪、天哪」

    华璋猛然阖上日记本,泪眼迷蒙地望著那张此刻睡得如此平静安详的俊颜,不敢相信他曾经承受过如此辛酸悲惨的凌虐与遭遇。

    「不公平不公平哪凭什麽要他一个小孩承受那麽多折磨凭什麽」

    她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愤恨不平,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胸口那满溢的酸楚与心痛,只能发泄似的趴在大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拍她的肩头,她听到文捷在问她:「你怎麽了」

    「滚开,不要管我」她哽咽著吼道,然後继续大哭,像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直到一只熟悉的手温柔地抚娑著她的脑袋,她才抬起哭肿了的双眼凝望著显然是被她吵醒的卓尔帆,後者的双瞳仍然深邃若幽潭,神情淡漠依旧。

    「璋,怎麽了」他轻柔地问。

    天哪他曾经遭遇过那麽多的不幸,为何还能有如此安详温柔的声音

    「尔帆,我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背叛你的」她恶狠狠地发誓道:「我会永远陪在你身爆就算你讨厌我了,就算你赶我赚我还是要赖在你身爆一辈子保护你、照顾你,再也不让任何事伤害到你了你相信我吗相信我吗」

    卓尔帆温柔地抹去华璋颊上的泪痕。「我相信你,璋,我相信你。」

    「很好」华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旋即随手抓来被单,粗鲁地揩拭著满脸泪水。「你敢不信我试试看,後果很惨的我告诉你」

    「原来是强迫中奖。」文捷喃喃道。

    华璋脸一沉。「那又怎麽样尔帆就是高兴中我的奖,你又能怎麽样闲闲没事就是特地跑来鸡婆的吗还是又拿一大堆文件什麽的要尔帆又看又签名的人家尔帆才刚刚好一点,你就一直来烦他,你才真的没良心呢就不能让他多休息两天吗」

    文捷顿时尴尬地愣在那爆因为他手上提的公事包里,的确装满了需要卓尔帆过目并签名的文件,可那都是不能再拖的文件,他才会赶著拿来的嘛这下子该怎麽办他是拿,还是不拿出来

    还好卓尔帆看出他的为难,立刻出声替他解围了。

    「璋,给我半个钟头好吗」

    「半个钟头啊」华璋斜睨著他。「好吧就半个钟头,多一秒都不行喔」

    「好。」

    一听,文捷赶紧拜谢皇恩,满脸感激之色地掏出厚厚一大叠文件交给卓尔帆,继而又发现华璋居然真的开始对时计时起来了。

    「中原标准时间,十五点二十一分四十五秒,好,计时开始」

    哇塞,这个女孩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应付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