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玄幻小说 > 纵欲天魔 > 第十七章 香车美女(一)
    刑善回头看去,一架熟悉马车缓缓驶近,十几个护卫相拥,一只玉手轻轻将马车的帘子撩开,虽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但是可以断定车中女子正是浮烟。

    刑善拉住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道:“浮烟小姐,咱们又见面了,你这是去哪里?总不会是来送我的吧?”

    浮烟盈盈走下马车,来到刑善面前,未语先笑,道:“刑先生,算算这是我第几次叫你了?这事不过三,这次你终是留下了。”

    刑善想了想,可不,第一次在中京初见的时候自己含怒而走,前不久在红袖楼自己又是含羞退去,这次正好是第三次了,笑道:“似乎每次见到小姐,我都有些处境窘迫,呵呵。”

    “先生的意思是,浮烟令你很不愉快啦?”浮烟俏皮的说着,又做势要走,无奈道:“奈何我本想和先生同路,请先生护送一段。现在看来,先生定是心中不愿了,唉!”

    刑善喜出望外,连道:“怎么会呢!小姐何出此言?能和小姐同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柳似乎是早已忘却了刚才同家人分别的痛苦,现下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说道:“浮烟姐姐,你听说过送上门的东西,主人有几个推辞的?大灰狼又怎么会白白放过小白兔?”

    刑善扭头偷偷瞪了柳儿一眼,浮烟因带着面纱,看不出表情,但动作却显得有些局促。

    刑善打量了一下浮烟的车驾,问道:“小姐这是去哪里?为何思兄没有一起来吗?”

    浮烟低声,道:“我这是要回家省亲,祭祀父母,但思想兄身有要事,不能一同前往。”

    刑善心中大石落定,说不出的轻松、高兴,脸色上倒是装出了一幅关心的模样,忙道:“恐小姐独行寂寞,不妨到我们的车中吧!大家一起走。”

    浮烟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马队,很无奈的语调,“浮烟心中十分愿意,闻得先生的红颜伴侣中,有一位异族女子博学多才,特来向她讨教。可我这车驾内还有个同伴呢,我先去问问她吧。”说着转身走回了自己的马车。

    刑善见浮烟上车后,一手将柳儿拎到马上,大手肆无忌惮的顺着衣服的边缘伸了进去,抓捏着柳儿并不雄伟却异常滑润、娇柔的凸起,威胁道:“死丫头,别没事老给我捣乱,我可是要将你们六大名女全收到房中的,再捣乱小心以后不宠你了。”

    柳儿哪里禁得住这番挑逗,几个来回就已被他玩弄的有些不堪,扭动着身子,喘息着,口吐兰香,耳髻缭绕,哼哼道:“轻点!饶了我吧,我以后不捣乱就是了,别!会痛的,啊!你轻点,柳儿知错了,柳儿知错了……”

    刑善已然有些兴奋,又担心浮烟出来看到,狠狠过了几下手瘾后,抽出手来,下马将柳儿抱到车中。

    过了一会,浮烟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竟然是薛婉儿,刑善顿时有些头大,这个女人可是最不给他面子的一个。心里虽然犯触,依然是顶着头皮迎了上去,拱手笑道:“没想到是婉儿姑娘,在下有礼了。”

    薛婉儿面若寒冰,冷冷看了刑善一眼,毫无颜色的说道:“你该是不喜欢看到我吧?何必假惺惺的。”

    浮烟拉了她的袖子一下,略带歉意,说道:“刑先生,别介意,婉儿妹妹对谁都是这般语气。”

    薛婉儿看向浮烟,很怪的表情,嘴张了张,没有说话。浮烟却能读懂,那意思是:对谁都这般语气,但对你可从没有这样说过话。浮烟慌张的躲闪她的目光,对刑善道:“先生,咱们启程吧!”说着,率先走进了刑善的马车。

    刑善上马,摆手,马队开始行进了。

    车中,孟流苏早就听到浮烟和薛婉儿在外面的谈话,看她们进去,含笑点头施礼。

    浮烟连忙欠身还礼,薛婉儿也不敢托大,随着俯身行礼。罗拉自己坐在车角,幽静的看着书简,她一向是这个样子。熟悉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和不通情理。车中还有一人竟然是张桃,不知刑善做何想法竟连她也带上了,这个车队此时真可谓是香车美女,一应俱全。

    庞大的车体被几匹强健的大马拉着,车中扑满了厚厚的棉褥子,车轮的轴承处也装上了可减轻颠簸的装置,虽是行速很快也不感到丝毫的不适,反而如在屋中般安稳、舒适。

    薛婉儿来到张桃的面前,伸手扭了扭她的小脸,出奇的笑道:“小桃儿,这些许日子没见,你竟然要当妈妈了,这世事变迁可是真快啊!”

    没想到薛婉儿居然和张桃这样的熟悉,桃儿乖乖笑道:“婉儿姐姐,你好久也没来看我了,难道不想我吗?”

    “想!怎么会不想呢?除了浮烟姐姐,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了,可你已经嫁人,我又怎能没事便去找你呢?这次,我就是抱着能见到你的目的才答应到他的车中来的,他这人怎么这样?你的肚子都这么大了,还要带你出门?”薛婉儿关心的看着张桃,脸色有些愤愤不平。

    桃儿连道没事,伸手拉着薛婉儿的手,坐在自己身边。

    浮烟靠近罗拉,见她正在看《史记》,不由笑道:“子长先生的《史记》,考其行事,综其始终,稽其成败兴坏之纪,信史家之极则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人能写出超越他的作品吗?只可惜此人过于忠直被受以极刑,令人惋叹,也更加让人佩服,残破之躯仍能完成此巨作,浮烟眼里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大丈夫。”

    罗拉头也不抬,径直说道:“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原来虽也读过,却远没有现在看来这么的真切,汉文化真是博大精深,世界上任何国家也无法相比,只可惜汉民族也就毁在这文化上了。”

    罗拉的话虽是声音很低,但也语惊四座,车中众女子都是熟读诗书、满腹经纶,听她说完都诧异的看着她,静待下文。

    浮烟大为不解,诧异得问道:“姑娘,此话怎讲?汉民族又怎么可能毁在文化上?”

    罗拉抬头看了她一眼,原不想再说什么,可四周众人都看着她,沉默片刻,说道:“我自来到这里后,便终日研究古书,中国文化真是奇妙非凡。也正因为它的奇妙,受到了上层的重视,中层的推广,下层的追宠,人心只为这四书五经。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心性固然高了,可体质的变弱又能和这个社会协调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一门心思只是研究这纸面功夫,这固然是汉文化的诱惑。可现实呢?环看中原之地,北有匈奴,南有蛮族,这毕竟是个不安稳的社会,人的体质是很重要的。立国需要文以增强国力,也需要武以巩固疆土。读书人书读的多了脑子就杂,学识开阔了想的就乱,秦汉时猛将如云,看记载汉人对匈奴作战时一个汉人凭着武器可以杀五个匈奴人,后来匈奴的也得到了精良的武器,可汉人仍可以一人杀三人。可现在呢?几个汉人才能杀一个匈奴人?十年,百年以后呢?难道仅仅拿着书本可以把人说死,将敌人说退么?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文化已经变成了统治者禁锢人思想的一种武器,依我看来,春秋时的百家争鸣才是王道。”

    一席话说的众人,张口结舌,刑善不知何时坐进了车中。这里的安静的很,只能听到外面的马蹄的践踏声。

    浮烟静了一会,说话了,道:“那姑娘的意思是就不应该推崇文化了,人类也该回到过去那种蛮族的生活了?”

    罗拉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多话,眼光里满是不耐,不想再说,却被刑善推了一下,不得已解释道:“文化自然是必要非常,但是没有做到学以致用,一门心思的研究诗词歌赋有什么用?会做几首诗,写几篇文章能干什么?通篇的之乎者也,呜呼哀哉的,就能救国强国了吗?仅是胸中爱国,无抗抵之兵,就真能做到吗?”说完再也不理浮烟,眼观鼻,鼻观心,继续看起书简。

    浮烟连呼几声,声声愈低,渐渐没了底气,无力的倚靠在车上。刑善有些过意不去,向罗拉连连暗示,谁知罗拉竟连他都不理睬。

    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晚上,车队错过了城镇只能在荒郊野外的搭了几个帐篷。因白天的行路劳累,人们早已沉沉睡去。

    刑善不知哪里来的心情,大晚上偷偷溜了出来看月亮。走到一片空地上,幽冷的月光中,四周抚过阵阵凉风,月夜久伴着寒星,荒草并枯树而立,这里已有了一人,浮烟孤独坐在树桩上,衣衫被夜风带起,更有一种飘然韵味,夜色中单薄的身影,引人怜爱,刑善默默走到她身边,席地而坐,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眺望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