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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贝想了想,道:“娘高兴了,所以要送小贝东西?”

    我笑道:“当然不是。娘一直都很高兴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想送小贝东西。”

    小贝高兴了,拉着我的手道:“那明年,想跟娘一起去看庙会。”

    我含笑答应了。

    孙思文看了看天,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他这次倒是很大方,径自先出了小包间去结了账,然后带着我们娘儿俩就出了门。因刚刚喝了一肚子的茶,我也没有回银楼去吃午饭的意思。遂央着孙思文让他带我到处走走。

    孙思文道:“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道:“相公的寿辰,就是过两天了。到时候,你会来的吧?”

    他道:“自然。何况我也想看看,你会为他安排什么惊喜。”

    我笑了,道:“能有什么惊喜不惊喜的。不过就是一些过场子的玩意儿。我想到河边去走走,看看景。今个儿难得兴致不错。”

    走出茶楼,小贝欢呼了一声:“娘,下雪了!”

    片片白羽飘落,青石地板愈发光洁。行人匆匆来去,青砖绿瓦小镇自安逸。我赞叹了一声:“真漂亮。”

    孙思文道:“下雪路滑,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我点了点头,道:“不过你可应承我了,不如改日再去。”

    我们并肩走回银楼去。他听我这样说,不由得一笑,道:“我有一句词,你若是能对得上来,我便应承你。”

    我撅了撅嘴:“好麻烦,分明你已经应承我了的。你说来听听。”

    他负手看了看天,低声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落星如雨。”

    我略一思索,对上:“晓来轻烟寒未散,凌乱花不语。”

    他有些诧异地回过头,连脚下的步伐也顿住了。我得意洋洋地冲他挑了挑眉,他不禁失笑:“还算工整,却是操之过急了一些。想来细细思量,你还能对出更好的句子。不如再吟一句来听?”

    我作势摇头晃脑地道:“青山万里雪遥遥,未知风li好。雪柳月下烟袅袅,望穿流云,独一人醉倒。”

    孙思文细细品了品,道:“味道是有的,才气也不错,只不过,怎么有些不工整?”

    我的脸一红,缩了缩脖子:“那是我十岁那年刚学词的时候做的。”

    他笑了,道:“难怪,不过稚子初学诗,能写出这样的句子,已经不错了。”

    我复又变得得意洋洋。可是他那样含笑看着我,我慢慢地就会过意来,他是在逗我来着,一下子就又有点恼羞成怒,又不敢在大街上和他打起来,只把一张脸憋的通红。

    小贝奇道:“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冻得冒烟了吗?”

    “……”

    因下着雪,我也没有在银楼多留。如今剩下的事情,不过是调教伙计罢了。我已经光明正大地提了孙思文做掌柜,他不管事倒罢了,一旦管事,为人虽然温和,却也是很严厉的。伙计们大多都有点怕他,反而更甚王大腹。我倒是没有想到,可以一下子省掉这么多事。

    我和小贝披着雪回到家,安玉宁却已经坐在小榻上百~万\小!说了。他看了我一眼,笑道:“难得,竟然要我等你。”

    我一愣,然后牵着小贝的手走进去,道:“舅舅找我有事?”

    他的手一顿,然后道:“没事。”

    没事你等我做什么。我很想这么说,但是都给我憋回去了。我让人泡好药汤,然后亲自蹲下来伺候他洗脚。先前这些事情本来不是我做的,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我已经明白了,他大约是把我当个有趣的小玩具。那么我便尽好我的本分好了。

    给他洗过脚,然后用宽大的罩子把他的脚笼住,让药气再蒸腾一会,我让人把东西收拾干净。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小韵,上来。”

    小贝连忙一起挨过来了:“娘,我也要洗脚。”

    安玉宁弹了弹他的额头,道:“你应该孝顺你的母亲,给你母亲洗脚,而不是要你母亲伺候你洗脚。”

    我想,他果然很在乎小贝的教养,像我这样一个玩具,为了正统小贝的修养,也被当作母亲的范本来使用。他把小贝哄去洗澡,我乖乖地爬上了榻,照他喜欢的样子睡在他腿上。因为他不喜欢,我已经不梳小辫子,而是改成简单易拆的发髻。他像逗小狗一样顺着我的头发,手里还捧了一本书在看。我稍稍翻了个身,捧着我自己胸前的玉佩,开始发呆。

    “你今天,到哪里去了?”他捧着书,好似无意那般问我。这个问题好像是他每天必问的。我不敢扯谎,也没有扯谎的必要。

    我道:“在银楼,然后跟孙先生在银楼旁边的茶楼坐了一会。”

    他把玩我的头发的手一顿,道:“又跟思文在一起?”

    我拉着玉佩上的那个小铃铛,漫不经心地道:“嗯。除了小贝和先生,还有谁会跟我玩儿。”

    他笑了一声,道:“我倒忘了,你还是个小孩子。”

    我撇撇嘴,没说话。你倒是别忘啊,省的一天到晚还吃我豆腐。这几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亲亲抱抱已经是常事了。我的反应从第一次惊骇,到后来就慢慢习惯了。他给我感觉,当然不是恋人的亲昵,也不是那什么的冲动,只是好玩儿罢了。就像喜欢蓄宠的人一样,看到可爱的小动物,就想要抱一抱,亲一亲。

    最初的时候,我试着拒绝过。但是没有用。而且我也没有办法。

    他似乎来了兴致,双手插过我腋下把我抱起来,让我趴在他胸前。他自己半躺在榻沿,捏了捏我的鼻子,笑道:“你又在想什么坏事?难道是怪我不陪你玩儿?”

    我想,我哪里敢叫你陪我玩儿。那不叫你陪我玩儿,而是我被你玩儿。

    “这样吧,明个儿,我带你去城外的观雪亭看雪,你觉得怎么样?”

    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舅,舅舅……”

    他含笑看着我,却不知道什么,那双眼睛一暗。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舅舅,不用了。我也不想跑那么远的。何况你又不是很有空,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有小贝跟我玩儿就够了。”

    “这样啊……”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随口漫不经心地这样说着,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只道,“那算了。等有机会再去吧。”

    我松了一口气,复又发现自己这个样子太明显了,也不敢看他,索性趴在他胸膛上,尽职地扮演好一只小狗的角色。他摸摸我的头发,没有说话。

    “对了”,他把我扶起来,让我坐在一边去,笑道,“你去床上看看,我给你买了一个小玩意儿。”

    我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就哒哒哒地下了榻跑过去。床上果然放了一个小包袱。我伸手去解开来一看,发现是一件浅粉色的长裙,白色的腰带温柔地躺在精致的丝缎上。我伸手展开一看,是一件敞肩装。

    这是我绝对不会穿的样式。虽然觉得好看,也向往的紧,但是做姑娘的时候还没有到能穿成那样的年龄就被嫁了出去。嫁了人之后我也不能穿成那样,让人诟病。

    这是,我在小贝的床头,看到的那副画轴里的女子,身上穿的那个样式。

    我捧着这件衣服,垂下了眼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怎么了?不喜欢?”安玉宁远远地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把这件衣服叠好,又哒哒哒地跑去柜子里放好,一边背对着他笑道:“很漂亮,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穿。”

    关柜门的时候,差点被夹了手。

    回过头,对他笑一笑,道:“舅舅,吃饭了。”

    他意味莫名地看着我,最终,还是笑了一笑,道:“好,你来扶我起来。”

    我老实地走过去,跪在他身前,帮他把套在脚上的罩子拿下来,然后给他穿上厚厚的绒袜,小心地把袜带给他系好。作为满意的表示,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用手背擦了擦脸,笑着跑开了。

    吃过饭,他坐在灯下百~万\小!说。我捧着银楼的账本呆在他身边,时不时要注意灯够不够亮,不够就去挑一下灯芯。他合上了书,我便在账本上做了个记号,也合上了账本。

    他看了我一眼,道:“睡吧。”

    我松了一口气,这一天,最难熬的晚上,可算是过去了。文学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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