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穿越小说 > 天作凉缘 > 第三百七十六章
    她取出来一看,既陌生又熟悉的号码,她按掉,心情乱,不想接,也不去想是谁【天作凉缘第三百七十六章章节】。

    刚才阮碧玉公然站在自己面前,眼神清澈,激得她心里发颤,她不由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纪敏儿,也是这样的,站在面前和自己分庭抗礼,她们理直气壮得,如同她陈安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闯入者。

    她到底是一个闯入者啊,跌跌撞撞的突然侵入立维的生活,而两边家长们的默许,她清楚明白这是一场联姻。她有什么资本啊,她唯一的资本,就是因为她姓陈。

    纪敏儿,她不是介意,那样被立维不经意地提点到,她知道他根本没往心里去,而纪敏儿最终,也成了他的过眼云眼。

    可是阮碧玉就不一样了,他不曾提过她,他把她藏得很深沲。

    八年啊,他们相识八年了,那是什么概念啊?

    她不免吃惊,一直以为,立维不是长情的人。可是他和阮碧玉,竟有八年的时光,八年的感情。

    她觉得胃部极不舒服,明明早上没吃饭,一直到现在,她也没吃一点儿东西邹。

    可她就是不舒服。有股子急躁,有股子怨怒,有股子焦虑。

    立维再不专情,她就不相信,他对阮碧玉能没有一点儿感觉?鬼才相信呢,越想这些,胃里好象渐渐蚀出了一个洞,令她难受无比。

    可她又明白,她没法去追究。八年前,她干嘛呢?她正和乔羽处于热恋之中,所以立维找哪个女人谈情说爱,找谁花前月下,即便是天天招蜂引蝶、寻花问柳,都不关她的事儿。

    然而现在,他们是未婚的夫妻,她已经全身心的准备好接纳他了,可他呢,就在刚刚,还背着她跟他的女人私下见面,甚至还协助他的女人拍电影,他把她这个未婚妻,置于何地了?

    难怪他那么忙,能不忙吗?他到底,还有多少个女人等着他献“爱心”?

    陈安走得又快又急,心里嘬起了火,严重的心里不平衡让她又恼又恨。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倒霉?

    为什么,总是在她渐渐好过的时候,迎头挨上一棒?

    薄薄的握在手掌中,硌着掌心,是他给予的;她的头顶,罩着他的姓氏;就连她的身子,也已经是他的了——她突然好后悔,就这么匆匆的,把自己交出去。

    完全不对等啊……好在,她还有一颗心,总归是属于自己的吧。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手机又响了。她接起来。

    “安安,我是张叔叔。”

    陈安愣了愣,怎么又是张叔叔,陈德明的秘书,每次接到他的电话,都令她开心不起来,同时,陈部长那张冷漠严厉的脸,也跟着在眼前晃荡。

    她的心又提起来,仿佛作下病了似了,声音不觉有几分冷意:“你好,张叔叔。”

    张秘书似乎有些急切:“安安,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来趟医院?”

    陈安觉得身上的汗毛孔立即张开了,脑子里有了不好的联想。可她还是冷静地问:“谁病了?”

    张秘书叹了口气:“然然发烧了,两天了,直到现在还没退。”

    陈安眼神一耸,知道就是她!他们为什么,总这么无聊,总是不肯放过她?!

    “她发烧找医生!”她说的干脆。

    张秘书怔了怔,半晌才说:“安安,她是你妹妹。”

    “那又怎样?”她整个人仿佛一下浸入冰水里,又冷又硬。她当然知道了,那是她妹妹,但也仅是生理学上的妹妹而矣。她病了,又怎样?关她什么事。

    “然然,她是因为大前天晚上,去找你,等了好久,被风吹着了,所以才感冒发烧的。”

    “她去找我,所以要我负责?我请她去了吗?”

    “安安!”

    “谁允许她去了?她也好意思去?没有道理!我巴不得,一辈子不见她才好。”陈安说得咬牙切齿,浑身都冷透了,也不管对方是谁。这毕竟不是陈部长。

    张秘书顿了顿,安安的心情,他完全能够理解,他跟在部长身边多年,部长的家事,他还是了解的。

    他声音干涩:“安安呀,先把别的搁一搁,情绪放一放,好吗?然然这个身体,禁不得任何风浪了,一点儿小病小灾就能要了命,尤其这高烧,两天都不退……”

    陈安直直地站在街边,瞪着眼睛,红红的脸,一点就燃了似的,过路人惊奇地看她一眼,赶紧溜走了【天作凉缘376章节】。

    “张叔叔,我想问问您,您让我去医院,我去了究竟能做什么?”她能做什么?既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除了……

    张秘书拭了一下鼻尖的汗,别说陈部长怵这个女儿,就是他,也开始怵这个孩子了,这个让人心疼又可怜的孩子。可是面对安安尖锐的提问,他更知道,以他的身份,有些话,他不能提,也根本提不得。

    “来医院陪一陪然然,安慰安慰她,权当发一下善心了,好吗?”

    陈安呵呵笑了两声,语气却冷透了:“我以为,她不稀罕,她稀罕的,不是我的善心。”

    张秘书的额头刷地一下子,也冒了汗,这个孩子呀,总能一下抓住那个爆点,让人胆寒……他竟一时语塞。

    陈安却问:“您让我去医院,这是您的意思,还是陈部长的意思?”

    张秘书急忙道:“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你的父亲……安安,实话跟你说吧,叔叔之所以这么着急让你来,是因为就在刚刚,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医生解释说,由于高烧吞噬了大量红细胞,导致白细胞疯狂增长,这对一个白血病患者来说,简直就是灾难,而你父亲,他急坏了,嗓子都哑了……安安呀,叔叔也着急,私自就给你打了这个电话,你父亲并不知晓。”

    陈安只听到了“病危”俩字,其它话,恍然未闻。她的瞳孔急剧缩小,再缩小,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猛烈撞击着,让她疼痛,让她头晕,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陆然终于走到那一步了吗?她不相信。可是她,却真真切切走到过那一步。

    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她裸着两只小脚丫,踩在细细的铁栏上,身子摇摇晃晃的,而脚下,就是将近二十几米的高空,仿佛如临深渊,只要她一不小心失足,一头栽下去,一切都将结束了。她爱恋的人,不再爱恋她的人;她爱着的爸爸,不再爱她的爸爸,截然相反的面孔,统统的,都不再困扰她了,他们今生,再不相见……她望着脚下,那么远的垂直距离,却仿佛亲近如零,她只不过,想亲吻一下大地而己,然后永久地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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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脑子里空空的,绝望一而再、再而三地抓牢了她,心底有个声音:只要跳下去,只要跳下去就好了,彻底解脱了!

    可是她的泪水渐渐漫出来,爸爸,爸爸,您真的是,不要安安了吗?她的天,她的地,都灰灰的,没有一丝亮。

    手机就捏在手中,她的心神终于被拽回一点点儿,她拨通了那个号。

    好久,对方才接起来,匆匆说道:“安安,找爸爸什么事情?”

    她还是流着泪,一个劲儿地流着泪,和父亲说永别吗?似乎是没必要。说不舍吗?仿佛有点儿。她求死的意志力,在拨通爸爸的电话时,就开始不那么坚定了。

    爸爸的声音好远,好淡,好飘渺:“说话安安,爸爸马上要开会了!”

    “爸爸……”她微弱的声音,小小的,带着哭腔,带着怯懦:“爸爸,您来看我一眼,好吗?就一眼,我……我很想念您。”

    爸爸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生气了:“别闹了,安安,爸爸要开会。”

    他说,安安,别闹,别闹……小时候她皮得可以,爸爸总是敲她小脑袋,笑着喝斥道,安安别闹。

    可是这次,她没有闹,她是认真的。

    望着下面高高的悬空,垂直直逼地面,那硬硬的、灰色的水泥地,冰冷的,沁入眼窝深处。

    她的泪生生噎了回去。

    她梦呓似的说:“您真是,真的是很容易让人受挫感到绝望啊,妈妈绝望了,所以离开了您,安安也觉得……”

    “安安!”爸爸低吼了一声,打断她,似是恼怒了。他不喜欢别人提及妈妈,自她懂事后,她就没提过。

    “我要跳楼!”她的牙齿打着战,“爸爸,我要跳楼了!”

    爸爸厉声断喝:“胡闹什么啊,这个时间不去上课,象话吗?你都多少岁了,二十了,还不懂事!快去上课,爸爸也要开会了!”他啪的挂了电话。

    她的耳边,只有“嘟嘟”的回音,她捏着电话,好久,然后笑了一下,她的双脚,慢慢退回窗台里。

    她躺到床上,裹紧了被单,把自己裹得象个粽子……天黑了,夜深了,凌晨了,又是新的一天,爸爸始终没有来,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

    她庆幸自己把双脚撤了回来。如果她真的跳了楼,爸爸或许真的会难过,可是,她不给他难过的机会,她决不给他!

    “安安……安安,在听吗?”是另一个声音。

    ~老是欠帐啊,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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