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活人禁地 > 第一百六十九章断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断指

    看到那浓黑的毒烟猛然喷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 ~当时站在我左边的人是季玟慧,右手边是王子,而季三儿则站在王子的身旁。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就是想拉季三儿也够不着他,情急之中也无暇细想,双手一伸,同时抓住王子和季玟慧的胳膊向后就倒,并在口中大声提醒着季三儿让他赶紧躲避。

    季三儿的反应虽不如我快,但看到一阵黑雾忽然喷出,他也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就听他“哎呦”一声大叫,与此同时松手后撤,脑袋向后一扬,也在危机的关头做出了闪避的动作。

    然而毕竟他的手臂已经探到了棺材里面,手掌距离毒烟的出口更是近在咫尺,饶是他这下闪避得还算及时,但左手的指尖依然被那毒烟扫到了一些。当他顺着后仰之势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现他的指尖已然变黑,并且一条条黑色的血管突出暴起,正以极快的度向上蔓延。

    我岂不知这是剧毒的功效?直把我看得心惊胆寒,心想若是刚才慢得半刻,我们三人势必也会被那毒烟沾到,这种剧毒看似凶猛异常,如果被碰到头脸的部位,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毒身亡的。

    但这种想法也是一闪即过,眼看着大量的黑烟腾空而起,我一把将季玟慧远远地推了出去,紧接着对王子大叫一声:“帮我拉着三哥快跑,别等那些毒烟落到地上。”

    王子也看到了季三儿被染上了剧毒的黑色手指,他先是被吓得愣了一下,听我喊完之后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总算回过神来。跟着他一骨碌翻到了季三儿的另一边,双手抄起季三儿的双臂,我则抬起季三儿的双腿,两个人弯腰低身,一路向前疾冲,直到跑出墓室的大门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此时大胡子早已将季玟慧和丁一安全的抱出了墓室,我们见那毒烟已经开始慢慢下落,确信应该不会飘到墓室之外,这才将季三儿放在地下,俯下身子仔细地检查他的伤势。

    季三儿自打中毒之后便一直闭口不语,此刻我见他满头大汉,紧咬着牙关苦苦支撑,怕是只要张口叫喊一声,便会因泄了气而就此昏去。【叶子】【悠悠】

    我虽不知解毒之法,但也大约知道急救的措施,如果再放任毒素自由蔓延,出不了一时半刻,猛烈的毒性就会侵蚀季三儿整个身体,等到剧毒攻心,此人便说什么也救不得了。

    于是我急忙撕下一条衣服,将季三儿的食指根部紧紧地扎住,然后便焦急地问大胡子说:“怎么救?”

    大胡子不敢用手触碰季三儿的手指,他抓起季三儿小臂的衣服将手臂拎起,对着那根青黑的手指看了一会儿,随后便表情凝重地沉声说道:“不知是什么毒yao,竟会如此猛烈。咱们不清楚毒yao的名目,就不能用yao。可就算知道这毒yao是何物所制,眼下咱们手中也没有yao材可用,还是没办法用yao。再这么下去恐怕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手指斩断。”

    我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个结果,眼看着那根手指的根部已然全部变黑,我也不敢再稍有耽搁,于是我颇为歉疚地伏在季三儿的耳边,轻声说道:“三哥,你要活命,这根手指就保不住了。你先忍一忍,等离开这儿以后,我一定想办法给你接上。”

    季三儿岂会不知自己的处境如何?他早已痛苦得无法言语,但听到自己的手指不保,他还是身子一颤,紧接着便有两行热泪淌了下来。随后他脸色煞白地闭起了眼睛,眉头一皱,朝着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当下不敢迟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慰藉,跟着便抬手做出了一个举刀的动作,上下晃动着比划了几下,告诉大胡子这就斩吧。

    季玟慧没想到事情的结果竟会如此严重,看到我做出的动作,她忍不住“啊”的一声呼了出来,两手捂住自己的双唇,几行清泪顺着她的指缝缓缓而下。

    我正要上前安慰她几句,猛然间就听见季三儿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我忙回头一看,就见季三儿的手指已然落在了地上,大胡子则表情沉重地蹲在一旁,他手中的匕,也兀自还在淌着黑色的血滴。

    季三儿圆瞪着双眼颤抖个不停,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无法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叶子】【悠悠】紧跟着他便长叹一声,双眼一翻,就此昏了过去。

    季玟慧就算再怎么责怪季三儿,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看到季三儿如此惨状,她又岂能放平心态?就见她呜呜咽咽地跪爬到季三儿的身边,一头扎进哥哥的怀里,将全部的眼泪都洒在了他的胸膛上面。

    我不忍再看这伤感的一幕,于是我便和胡、王二人商讨起后面的计划。

    在大胡子看来,此前那声怪异的惨叫应该并非自血妖之口,他说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声音极有可能是丁二所,若是那样,就说明他至少已经身负重伤了。

    那两只变异血妖虽然厉害,但以丁二那一身食阴子的功底,如非事有剧变,绝不可能让他负伤。如此说来,在丁二出喊声的那个位置,或许存在着更多数量的血妖,这才会导致他寡不敌众而失手受伤。

    我思忖了片刻,然后定出了后续的计划。等会儿我们先按原路返回,到了九龙巨柱的下面以后就按兵不动,静观其余几座桥上有何动静。如果真像大胡子说的那样有大量的血妖出现,那我们就先行退出这大厅,等安顿好了季玟慧等人以后,到时再杀将回来和它们一决高下。

    胡、王二人认为此法可行,丁一和季三儿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带着他们确实是个负担,总之先到九龙转盘那里看看情况,如果现苗头不对,就毫不犹豫的撤出dong去。

    随后我又劝慰了季玟慧几句,告诉她季三儿的手指虽然少了一个,但性命总算是保下来了。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若是季三儿因为此事而改掉了贪财的mao病,那他丢的这根手指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季玟慧的情绪本已平复了不少,况且她也知道我们急于探明情况,再加上我这几句说得在理,于是她便收起了泪水,随着我们一同起程了。

    大胡子为了避免我和王子体力不支,他本要独自背着丁一和季三儿二人。但我却一口否定了他的决议,因为现在我们几个之中只有他的战斗力最强,也只有他能够与血妖匹敌,若是因为这两个伤号而拖累了他的手脚,那我们保存下来的体力也只能留着到阴间使用了。

    是以我们最终排出的队形是大胡子单独在前,季玟慧紧随其后,我和王子则分别背着季三儿和丁一挡在季玟慧的身后。

    这一路上走起来当真是步步为营,每个人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因为我们知道前方定有大变生,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导致全军覆没。

    所幸在石桥之上并没生任何异常,待走到了九龙转盘之后,我们便凝足不动,聚在一团静观其变,等待着某种奇怪的声音再次出。

    过了半晌,依旧不见有任何动静,大胡子微微有些耐不住性子,便让我和王子不要随意走动,他围着转盘走一圈看看有什么现没有。

    大约过了半根烟的工夫,大胡子匆匆地走了回来,当他走到我们右前方的那座石桥之时,他忽地停下了脚步,向前走了数步上了石桥。然后他俯下身子,在地面上端详了片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殊的东西。

    当他走回我们身边的时候,他的表情略显茫然,一见我们的面便低声问道:“刚才咱们绕着转盘走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注意过其他桥头的地面上有些是刻有印记的?”

    他把我问的一愣,不太理解他话中的含义。但我也清楚他肯定是现了什么,于是便回答他说:“你说的是哪个桥头?”

    大胡子指着右前方那座石桥说道:“那座桥上有,后面也有两座石桥上也有。上面的图案不同,这边的是一个圆圈,后面那两座是两个圆圈和三个圆圈。”

    我回想了一下,当时我们围着转盘寻找线索的时候,所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九龙巨柱的这一侧,而每一座石桥的桥上就的确没怎么太过注意。显然大胡子现了我们疏漏的细节,这或许是某种重要的线索。

    于是我向四下张望了一遍,感觉暂时还算安全,便嘱托王子先行守在此地,我和大胡子去去就回。我一定要亲眼看见才能做出结论,仅凭大胡子的口述,我是想不出那圆圈的具体样子的。

    我们先来到了右前方的那座石桥上面,这座桥我们并没走过,如果不是有突变生,从墓室出来之后,这便是我们顺时针方向的下一座桥。

    当我向前几步走到了大胡子方才停步的位置之时,我确实看到了地上画着一个极小的圆圈。那圆圈似是用碎石所画,从印记的新旧程度来看,应该是不久前才画上去的,而并非是几千年前原本就有的。

    我一时间不明所以,但也隐隐猜到,这圆圈应该与高琳或是丁二有关。正当我们打算走到另外两座石桥上再行察看的时候,猛然间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之声。那声音断断续续,时而急促,时而停顿,却又不像是刻意的躲避我们,反而倒像是摇摇晃晃,一个人步履踉跄的勉力前行。

    我和大胡子对望一眼,立时意识到有事生,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圆圈方块,撒开双腿,几步就跑回了原地,三个人围在季玟慧等人的身前提刀待敌。

    片刻之后,那脚步声缓缓地走到了我们身后的不远处,随后就听到一个人倒地?p>

    纳簦侨说暮粑贝俪林兀耆幌袷俏弊俺隼吹摹?p>

    又等了一会儿,我见那人没再继续的逼近我们,悬着的心便稍稍的放下了一些。而后我贴着大胡子的耳朵悄声说道:“我听着不大对劲,可能不是血妖,nong不好真的是丁二,咱俩过去瞧瞧。”

    大胡子之所以能平心静气的守在这里,全是因为要保护我们这几个累赘,如若不然,按照他平日里对待血妖的态度,就算前面有一百只血妖他也必定会冲杀过去。

    此时他也早就耐不住了,听我说过去瞧瞧,他连忙点了点头,然后轻拍王子的肩膀,让他尽量不要出声,守在这里保护另外三人。

    随后我们俩便提刀潜行,轻步蹑足地缓缓绕到了九龙巨柱的另一侧。待距离那呼吸声十分接近的时候,两个人一使眼色,猛然间就向前跳了过去,若是此人真是血妖,也定会杀它个措手不及。

    然而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并非血妖,正如我和大胡子所推断的那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之人,正是在不久前追击血妖的丁二。

    就见他满身伤痕地倒在血泊之中,双眼半睁半闭地望着我们。更为惨不忍睹的是,他的左肩血rou模糊,整条左臂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