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玄幻小说 > 紫血传说 > 第五章 怪人
    按照严叔所说,我又一次来到了那条无名小溪旁。溪水仍然是那么的清澈,却也依然毫无生气。我顺着溪水往下游走去,目的就是拜见那位严叔口中的怪人。

    想来严叔也有好几年没有见他了,不知道他是否还是住在那里。如果他还是住在那里,那么他是否能治得好我的失忆呢?就算他能治好,他会不会给我治呢?太多的不确定,让我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顺着溪流不知道走了多远,忽然间,隐隐听到有箫声传来。这荒林之中竟然有人在吹xiao,莫非是那怪人吹的?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朝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这箫声听到我耳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在哪里听到过呢?悠扬的箫声透着无限的悲伤,悲伤之中又夹杂着不屈,不屈之中似乎又有些许无奈。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那场浩劫。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箫声之中,完全是在凭借耳朵的感觉走路,走向那箫声发出的地方。

    这首曲子我以前绝对听过,这是戎翔的乐曲,表达的是离家的游子对家乡的思念。这首曲子在驻守北疆的士兵之中相当流行,父亲也会,但父亲不会吹xiao,他是用琴来演奏的。这人到底是谁呢?他也是戎翔的人吗?

    箫声突断,我顿时清醒了过来。举目四望,我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周围都是高耸的大树,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凝神倾听,希望能够再捕捉到那熟悉的箫声。“嗖”的一声,我下意识的侧身一避,一只箭贴着我的肩膀划过,插入了前方的树干上。

    “是谁?”我转身喝道。却依然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赶紧躲到一个粗大的树木后面,小心的大量着四周。由于是春天,树木的枝叶还不很茂密,大部分还都是刚吐芽而已,还无法遮住人形,所以那人躲在树上的可能性不大。那么他就应该是和我现在一样,以粗大的树干为掩护了。看那只射出来的箭,并不是正规的弓箭,而是用竹子削出来的相当简易的一只箭。是那个怪人吗?我是来找他医病的,可不要失忆没治好,却又失了性命。

    我微微蹲下身子,用力往外一跳,顺势滚到了另外一棵树的后面。我回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就在我刚才滚过的地方,插着三枝竹剑。难道着林子里的敌人不止一个?如果只有他一个的话,那他岂不是可以同时射三枝箭,这太可怕了。

    “你是什么人?”一声怒喝传来。

    “我,我是来打猎的,在林子里迷了路——”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粗暴的打断了:“少骗人,出来打猎的怎么会空着手,不带武器。”糟糕,我平时打猎的时候都会带上我的那柄剑和匕首,但这次我是专程来找那怪人的,所以便什么都没有带,没想到这家伙观察的还蛮细致的。

    “我一向是靠设陷阱捕猎的,所以不带刀子。”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谎花说到底了。

    “陷阱,你在哪里设的陷阱?”

    “在上游,不过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你看不到。”

    “上游?你在上游捕猎,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那人质问道。

    “我在林子里检查陷阱,突然见到一只野兔,我就追那只兔子,没想到追到了小溪旁。由于我是追着兔子跑的,所以没有记清楚路线,就迷路了。后来我顺着小溪走,想看看能不能走出去,就走到了这里。”这套说辞是我在出发前就想好了的,所以回答起来也到轻松。

    “怎么这儿的人迷路以后都喜欢顺着小溪走,什么毛病。”那人自然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对我说道,“你出来吧。”

    他的声音缓和了许多,我也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我从树后走了出去,发现一个健壮的老人站在前方不远处,手里还握着一张自制的大弓,腰上则插着一支竹箫,看来刚才吹xiao的人就是他了。正如严叔所说,这人只有一只左眼,而右眼的部位被一块四脚蛇形状的伤疤所取代,看起来就像凶神恶煞一般,甚是可怕。此人发须皆白,但似乎是很久都没有洗过了,所以看起来是灰色的。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衣服,已经破烂的看不出样式了,不过看那衣服的用料,似乎是北方特有的一种加厚布料。这种布料十分厚实,是北方人为了御寒而专门制成的,在南方很少见到。这种布料不仅保温,而且还十分耐磨,所以戎翔军队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用这种布做的,可是如今这人身上穿的这件已近破烂不堪了,可见其年代久远。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的语气十分的不客气,可谁让我有求于人,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我叫欧华。”我恭敬的回答道。

    “欧华,你记好了,以后迷了路,可不要再顺着小溪走了,那样只能越走越远。”

    “是,是,我记下了。”其实我也知道迷路以后不应该顺着小溪走,而应该回头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脚印。可是我又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让我来到下游的理由,只好这么说了。

    “小子,趁现在天还没有黑,赶紧往回走。要是拖到明天,你就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糟,这是下逐客令了,我得想个办法留在这里才是。

    “可是我现在就找不到路了。”我支吾的说道。

    “大体的位置总该知道吧?”那人问道。

    “嗯,就在上游的树林外面。可是一进那林子,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林子的外面,那你认识一对姓严的父女吗?”

    “你是说严叔和严玲?”我这是在明知故问。

    “你认识?”

    “对啊,我现在就住在他们家里。”幸亏他提到了严叔父女,这下我就可以和他套套近乎了。

    “那就好办了。你进了那林子以后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就行了。”

    惨,早知道我就说不认识他们了。

    “您是怎么认识严叔的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还有朋友在这里。”我现在也就只能找些话题来拖时间了,要是能拖到天黑,我就有理由留下来了。

    “我们也不算是朋友,只是许多年以前见过一面而已。”

    “哦,他也是和我一样迷了路才到这里的么?”

    “你回去问他就好了。你再不走,天可就黑了。”看来他似乎并没有兴趣和我聊天。

    “对了,您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啊?我以前好像听过。”严叔的这条路走不通,那就用刚才的那首曲子试试吧。

    “你听过?”那人怀疑的打量着我。

    “是有点印象,但是记不清楚。好像是叫‘游子’的是吧?”

    “你是在哪里听过的?这首曲子在这一带是绝对听不到的。”那人似乎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

    “呵呵,这我就说不上来了。”我搔了搔头发说道,“我失忆了。”

    “失忆?”那人眉头微皱,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吧,你到我那里坐坐,我们聊一下。”

    我不禁暗自得意。这条路总算走对了,这下不仅拖延了时间,还成功地说出了我的失忆。他让我过去坐坐,说不定真的有办法治好我的失忆。太棒了。

    那怪人住的地方是一间小木屋,像是他自己一个人搭成的,做工显得十分粗糙。屋子简陋,里面的陈设更加简陋。不要说桌椅了,就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屋子的正中是一堆已近熄灭了的火堆,火堆左侧的地上铺着一张大大的兽皮,大概就算是床铺了。火堆的另一侧,是一个木头做的架子,上面摆放着一把猎刀、几枝竹箭和一些盐巴之类的调味品,还有三个酒坛,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不是酒。房门正对的那面墙上,挂着几张兽皮和一柄长剑。除此之外,这屋里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了。

    那人进了屋子之后,就盘坐在了那张大兽皮之上,并指着对面的位置对我说道:“来,你也坐下。”

    我应了一声,便也盘腿坐了下去。

    “你说你失忆了是怎么回事?”那人到也直接,一下子就问到了我现在最关心的事情。这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我还把不得他直接就给我治疗呢。于是,我就把我在清醒了之后的事情,大致的对他说了一遍。

    “哦,那这样看来,你的失忆很有可能是昏迷过久,脑部缺血所致。”那人看了我一眼,突然问道,“你以前的事情一点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一般的失忆者,都会残留一些小时候的记忆,而且是时间越久的就记得越清楚。”那人解释道,“你呢?你还记得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吗?”

    他这一问,可把我给难住了。按理来说,病人应该如实交代自己的病情,这样才有利于对方的治疗。但是我虽然记得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可却无法对人启齿,若是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那岂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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