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78节 第78章 有些冷淡了
六百张小广告，上上下下地跑了那么多层的楼梯，就算董伟马不停蹄地从上午八点多一直忙到了下午一点左右，还是没能全部贴完。
再说，也不是每个小区他都能安安心心地去贴这些小广告的，其中有好几个小区，他就被小区里的保安或者老阿姨什么的，给硬生生地撵了出来。
撵出来还算是比较客气的了，哪怕被保安或者老阿姨顺带着给骂几句听不懂的上海话，董伟也只能忍着，脸上虽然挂不住，可还是得老老实实地离开人家小区。
可有一次，小区的业主直接报了警，这却着实让他吓了一大跳，毕竟贴小广告这种事情，虽然上不了台面，却也很不文明。董伟只得撒腿就跑，好在警察也不深究，眼见董伟跑的飞快，也就不了了之了。
忙活了很长时间，临近下午两点的时候，董伟才找了一家很小的快餐店，准备将就着吃点午饭，差不多也就到三点了，吃晚饭也该步行回门店，和王文信轮换了。
董伟正在埋头吃饭，手机却响了起来，拿来一看是杨蓓蓓的电话。
电话里杨蓓蓓满嘴的委屈，说是今晚不能陪董伟了，也不能为董伟做晚餐了，原因是广告公司里有个case，老板让她去加班。
遇到这种事情，董伟也不能强求，都是远在异地的打工者，同样工作时间不固定。他除了能说些安慰的话，还真没有其它好的办法。
挂了杨蓓蓓的电话，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董伟付完钱，迈步往门店去。路上他在想，自己八点下了班该去哪里？
出租屋那边，王巧珍已经和陈志海搞上了，似乎陈志海也彻底拜倒在了王巧珍的粉色睡裙底下，董伟晚上不回去，他也没有来过一个电话。
按道理，董伟是初来上海，整夜不归，对于他这个发小来说，会很担心才是。可事情恰恰相反，说明晚上董伟不回家，反倒给陈志海和王巧珍提供了莫大的机会。
正为晚上该不该回家发愁，不知不觉地董伟也就到了宏达房产总部。刚一进门，王文信正和李雪岭聊的热火朝天，似乎王文信正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惹的李雪岭一阵的娇笑。
两个人坐在电脑后面的椅子上，低头说着话，一时倒也没能注意有人进来。看李雪岭笑的这么放肆，赵山峰肯定是不在门店里了。
王文信又说了一句什么，李雪岭一下子笑的更加夸张，仰面靠在椅背上，浑然不知胸前的两只肉球也颤抖不已，似乎瞬间就要从衬衣纽扣之间的缝隙蹦跶出来。
董伟眼睛一瞄，清清楚楚地看见，李雪岭衬衣里面的大红色胸罩。
“你回来了？”王文信本来侧着脸，估计是想趁热打铁再来上几句，一下子发觉有人，连忙坐正了身体，冲着董伟打了声招呼，面色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悦。
“恩！”董伟点头答应，也有些尴尬。
“怎么样？累不累？”倒是李雪岭，毕竟是做秘书的，显得很是平静，关心地问道。
“蛮累的！”董伟憨笑着，随口答应。
“该我出去了，我走了！”王文信也不多加停留，冲李雪岭打了声招呼，坏笑了几下，拿了电脑桌上早已准备好了的小广告，径直走出了门店。
董伟无心去管王文信和李雪岭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从王文信的表情来看，有些怪怪的，董伟瞬间有种感觉，这王文信是不是想泡李雪岭啊？
当然了，这些话他只能放在心里，虽然他认定李雪岭的眼光比较高，未必能成为王文信手里的菜，可这是人家的自由，也是他无权干涉的事情。
王文信一走，门店里就剩下他和李雪岭了，董伟用一次性杯子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拿了张a4纸和一支水笔，准备开始打电话。
宏达房产有自己的一套办公软件，在办公软件里有许许多多业主挂牌的房源信息，这些房源信息有有效和无效之分。
有效的，当然是指这些业主的房子确实是在出售或者出租的。
那无效的，就是说这些房子的业主由于某种原因，现在不卖了或者不出租了。
而无效的房源，显然占了总房源的最大比例，说不定一百套房子里，只有那么四五套房子在出售或者出租而已。
那这些无效房源，作为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信息，任何一家房产中介公司都不会轻易地把它们从系统里面删除掉。
道理很简单，这些业主今天不考虑出售或者出租，不代表明天他们不考虑这件事情。市场每天都在变化，当然业主的决定也会有变化。
那这些业主如果有了新的想法，经纪人怎样才能第一时间知道呢？通过电话咨询，就成了最快也是最省的方式了。
而董伟最为一个新人，沟通上的能力肯定要比老经纪人差很多很多，那作为公司，肯定就不敢让他这样的新人先去打那些有效的房源了。
因为说不定，他的某句不恰当的话，就影响了某个业主的想法，从而导致这个房源信息变成了无效房源。
所以，一般的房产中介公司，既要锻炼新人的沟通能力，又要把某些不必要的损失降到最低点，往往一开始都是让像董伟这样的新手去打这些无效房源的业主电话。
然而这些电话，毕竟是无效的了，之所以知道它们是无效的，之前肯定是被人打过，而且肯定不止被一个人打过。
被同公司的人打过，也被很多别的公司的人打过，所以，这些业主的怨气一般都很大。
素质好的，相对还能客气些，素质不好的，张口就是一顿脏话。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能去责怪这些业主，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本来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中国人讲究成家立业嘛！这成家立业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虽然只有七十年的产权，可还是有太多的人趋之若鹜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每个不同的时期似乎都有一种‘三件’的说法，很久以前是‘自行车、手表、钢笔’之类的，如今则是‘房子、车子、票子’。
这些很明显都是人为包装起来的概念，可就是这不知道被什么人包装起来的概念，依旧让很多人为之奋斗不已。倒不是说不该去奋斗，而确实是生活的本质不仅仅是这些东西。
可有了房子是开心了，没曾想却没完没了地被人追问要不要出售？或者要不要出租？那可想而知，换做是谁，这心里都不会好受了。
更何况，很多的业主只有一套房子，就是用来自己住的，哪里还会考虑出卖掉或者出租掉，可偏偏有一帮人不厌其烦地追问，你说烦不烦？
而且，再往深一点的地方考虑，这也涉嫌侵犯了他人的隐私权。
只不过，目前国内就这方面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法律，来规范这件事情。
况且，从业主名单的流出，再交易到需求者的手中，也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很多拥有大量名单的二道贩子，甚至在网络上公开叫卖。
董伟肯定不知道宏达房产的办公软件里，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业主信息？他只是被动地去执行赵山峰交代的工作任务而已，那就是打电话，打给那些由于种种原因，暂时不出售或者不出租的业主们。
电话的说辞也很简单，电话拨通了以后，就是一句话，某某先生或者小姐，您某某小区的房子，现在还在出租或者出售吗？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锋一转，当然是问对方还考不考虑买进物业？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接下来就是聊一些具体问题，这些具体问题显然是靠董伟自由发挥了。
之所以不问，考虑出租或者出售吗？这其实也是千锤百炼之后所得出来的比较好的一种说辞。
很显然，前一种问法是肯定句式，而后一种则是二选一的疑问式。
销售过程中，像后一种二选一的疑问式，显然要比多项选择的疑问式要来的好。可肯定句式又显然要比二选一的疑问式要来的更好。
这是一种技巧，董伟还不懂，也没机会去好好地仔细琢磨，可赵山峰是这样交的，那他照着做就行了。
起先的五六十个电话，董伟根本不得要领，说话吞吞吐吐不说，声调也波澜不惊没有什么感情，所以被人直接挂断了很多很多。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打电话还能有什么感情？其实不然，你在电话这头是微笑的，电话那头的人是能感觉到的。
设想一下，假如一位死气沉沉的销售员在电话里跟你推销着什么东西，估计哪怕东西再好，你也没什么听下去的兴趣了吧！
起先，董伟打电话的时候，李雪岭就在旁边的电脑上玩着什么东西。时不时地传来她的娇笑声，可到了六点左右，李雪岭起身收拾，转而准备下班了。
她留了一把卷帘门的钥匙给董伟，只是说待会他下班的时候用来锁门，其它的却没多说，董伟有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王文信和她说了些什么？李雪岭像是突然对他有些冷淡了。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