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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欢喜禅宗

    第一章 追求云依

    戴着无边眼镜的文俊从奔驰车上下来,他长得斯文秀气,从今天起他就是配给绝情剑的专属司机了,直到有一天绝情剑自己考出驾照为止。望着神情冷峻的绝情剑像一棵孤寂的青松般移过来,文俊的眸子缩了缩,这么年轻,这么英俊……他便在心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真可谓各人有各人的际遇,有的时候上天其实是很不公平的。

    “绝先生,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司机了。”文俊向绝情剑点了点头,绝情剑的冷漠让他不敢贸然伸手,只能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绝情剑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泛起一丝难得一见的笑意,说道:“去市广播电视大楼。”

    “好的,去广播电视大楼。”文俊明显受到绝情剑笑意的鼓励,话语多了起来,一面开车一面说道,“说起电视啊,我最喜欢看的那就是云依小姐的节目了,她主持的欢乐无限我是每期必看,呵呵,每次都笑得肚子抽筋。”

    “是吗?”绝情剑淡淡一笑,将一副平光的镶金边眼睛架在鼻子上,整个人的气质霎时一变,一扫刚才的冷峻气息,看起来显得文质彬彬和谒可亲多了。

    “可不是么?”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绝情剑气质的变化,文俊越发热络起来,“云依小姐不但人长得漂亮,心肠也好,听说她从电视台里所得的报酬都是分文不取,全部捐给西部的贫困山区呢。”

    绝情剑神色依旧,透着车窗定定地望着外面迅速驶去的街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了,你知不知道云依小姐正月十五就要结婚了?听说新郎官是商界的新星,年纪轻轻便已经成就非凡了,唉,真是有福气的家伙,能娶得云小姐这般天仙化人……”

    说到这里文俊若有所失,叹息了一声默然不语。

    “不会的。”绝情剑却是忽然收回视线,淡然一笑,说道,“云小姐不会嫁给那个李煜的,她那么善良的人,老天也绝不会眼看着她受到任何伤害的,你说是么?”

    说话间,车正好到了一家花店前面。

    “停一下。”绝情剑轻轻地招呼了一声,让文俊停车,然后递给他一张支票,低沉地说道,“你把这个给花店老板,让他把黄河市里所有的玫瑰花都给我收集起来,一小时后运到电视台大楼外的广场上,按着我上面写的字样摆出来。”

    文俊惑然接过绝情剑手里的支票,瞄了一眼,脸上的神色霎时一变,连眼镜后面的眸子也骤然间明亮起来,吃声道:“绝先生!你……”

    绝情剑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知道文俊为何吃惊,因为那张支票就是寒山邻预支给他的一个月的薪水,五十万!以五十万巨款买下整个黄河市花店里的玫瑰花,那自然是绰绰有余了。

    但真正让文俊感到吃惊的是绝情剑在后面所写的那几个字:云依!我爱你!

    ######

    电视台外广场上早早地便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跑车,不断有西装笔挺光发光亮的年轻人或者中年人手里抱着大束的玫瑰花穿进大楼的大门,广场外的行人便会投来艳羡的一瞥,那毕竟是有钱人才能拥有的玩意。

    电视台四点半正式下班。

    三点钟的时候,开始有一辆接着一辆的运货车将一簇簇的玫瑰花连绵不绝地送到了广场上,广场逐渐成了玫瑰的海洋。远处的大楼保安不知道这里又要举行什么特别的节目,不敢贸然上前阻止。

    于是,广场上的玫瑰花越摆越多。

    三点半的时候,广场上来了一个人,手里捏着一张字条,开始指挥忙碌的工人将玫瑰花按着他的意思重新整合摆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艳红的玫瑰的行人也纷纷聚集过来,围在远处驻足观望,一些摄影爱好者更是将难得一见的盛景留影记念……

    四点钟的时候,广场上的玫瑰花初具规模,隐隐已经可以辩出一颗巨大的红心来,电视大楼上也逐渐喧闹起来,无数的脑袋从大楼窗户里探了出来,惊异地打量着楼下广场上那玫瑰花的海洋……

    终于,在四点二十分的时候,浩大的玫瑰花工程顺利落成。

    在一片尖叫声和喧闹声里,一辆黑色的奔驰跑车悄然停落在广场旁边,然后,一位身材修长,西装革履的年青人寂然走到了广场的中央,玫瑰花的中央,站在巨大的红色心形符号中间特意留出的落脚点上……

    “云依!无爱你!”运足全身所有的力量,绝情剑吐气开声,喊出了酝酿已久的话,宏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空回荡,清晰地传进附近每个人的耳朵里……这一刻,玫瑰花的炽烈鲜艳也仿佛活了过来,把绝情剑的深情呼唤渲染成浓彩重墨的一笔!

    电视台大楼上。

    正透过窗户往下张望的每一位年轻女性都屏住了呼吸,然后竭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无数的红色星符从她们的眸子里炽烈地崩射出来,纷纷堕入无边的幻想之中,想象着楼下的帅哥,那玫瑰花织就的甜言蜜语……

    一些心里对云依心存好感的青年俊男则霎时脸色煞白,将心比心,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般大手笔的!只是不知道,楼下这可恶的家伙是否就是云依将要嫁的那位幸运蛋?

    广场外已经人山人海,蜂拥而至的过路行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心情最是复杂的莫过于云依。

    虽然和绝情剑只有几次短暂的接触,但有种很神秘的感觉在困扰着她,每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她都会有一种错觉,觉得他就是她最亲最近的人,只是他们分开了太久所以显得有些生疏了……可是,她同样十分肯定,一直到了现在,他们总共也才见了不到五次面而已……

    难道说,真的有宿命姻缘吗?

    这一刻,云依的娇靥上涌起一抹潮红,美艳不可方物……

    “依依,快下去吧。”闺中好友轻轻地走上了捅了捅她的细腰,“快下去吧,人家摆出这般阵仗,自然是势在必得!你怎也要稍微表示一下吧?”

    云依回头,劝她的是梁心缘,在电视台里最好的姐妹,和她一样也是许多无聊人士嘴里的绝代双娇之一。

    梁心缘调皮地眨了眨美眉,打趣道:“我都忍不住要妒嫉你了呢,依依,你可真是魅力无穷,什么时候你的追求者里有了这么有魄力这么有趣的家伙了?居然也不告诉我?”

    云依娇靥越发羞红,摊了摊手道:“可我和他总共才见过几次面呀,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这样胡来呀。”

    “这还叫胡来吗?”梁心缘俏皮地白了云依一眼,然后不由分说将她往门外推,“快下去吧,别让人家等得急了。”

    绝情剑一霎不瞬地盯着大楼的出口,脸上的表情一直维持着那般深情款款的模样,仿佛从深邃的大洋一直到高亘的雪山,所有的所有的柔情还有深情都在他的眸子里汇聚、沉淀……

    这一刻,绝情剑感到自己都几乎被感动,在这般凝重而又浪漫的气息里迷失……

    云依的身影终于在大楼出口处出现,这个玫瑰花一样的女人,整个广场的玫瑰都难以掩盖你的迷人的秀色,再红艳再美丽的鲜花都只能用来做你陪衬……

    似乎连广场上的风都受到了感染,带了些浪漫而又炽烈的气息,轻柔地荡起了云依一直披洒到腰部以下的秀发,在她身后荡成一朵美丽的黑玫瑰!

    绝情剑深情地凝视着云依美丽的眸子,一丝感人至深的浅浅微笑悄然绽放。

    “云依,我爱你!”

    云依剧烈一颤,芳心里似有某样东西轰然倒塌,然后又有某样东西终于挣脱枷锁欢啸着醒来,忽然间,她感到那个男孩,那个站在玫瑰花丛里的男孩是如此的熟悉!她忽然间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她要靠着他的怀里,向他撒娇,使泼……

    又忽然间,她好感动,真的好感动,浓烈的喜意已经充盈了她的心扉……

    当站在玫瑰花丛里的男孩向她张开双臂,开始召唤她的时候,两滴晶莹的液体从她粉颊上悄然滑落,娇啼一声,云依如一团火红的玫瑰般飘起,飘向玫瑰花丛中那个男孩的怀里……

    两人的身影终于紧紧地拥在一起,开始炽烈地拥吻。

    云依感到如此的自然,一切都是如此自然地水到渠成,仿佛隔开很久的恋人再次重逢,她在连名字都还叫不上来的男孩怀里宛转承欢,倾情热吻……蚀骨的销魂霎时将她完全吞没,处子的初吻不想竟会在这般的景况下失落……

    热烈的掌声在广场四周响起,经久不息。

    异样的神色在楼上梁心缘的眸子里泛起,惑然地摇了摇头,她只是想让云依下去表示一下,可这般的场景演变,显然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远处,一辆法拉利跑车里,李煜神色阴沉,冷冷地瞧着广场上玫瑰花海里正在激情上演的一幕,眸子里几乎能够刮下霜花来,脸肌不时的抽搐显示出他此时心下是多么的愤怒和激动,他的一只手正死死地抓着坐下的虎皮垫……

    一刻钟后。

    云依和绝情剑相畏相依着坐在了他的奔驰跑车里。

    “我一定是疯了。”云依轻轻地撩了撩自己的发丝,美目里漫起一丝水意,柔柔地望着绝情剑,“如果让爸爸知道了,他一定会把我赶出家门的。”

    “没关系。”绝情剑漫柔地抚着云依的娇靥,汪洋般的深情从他的眸子里流露出来,又淌入云八依的眸子里,“你爸爸不要你,我要你。”

    “我们……真的只是第五次见面吗?”云依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绝情剑,娇躯依然紧紧地畏在绝情剑的怀里,“我记得,在今天之前我们好像还没有说超过十句话?可……为什么会这样?竟然会今天这样?”

    “不要去想这些。”绝情剑低下头,轻轻地在云依长长的睫毛上吻了吻,柔声道,“只要你心里觉得我熟悉,觉得我是你的爱人,就足够了,其它的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可我以前都没见过你,却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云依的美目亮如星辰,秀丽无边,“难道真有前世今生、宿世姻缘?”

    “对。”绝情剑轻轻地却是坚定地应道,“你我就是宿世姻缘,上辈子你是我的,所以这辈子你还是我的,下辈子你还得是我的!你跑不掉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云依望着绝情剑黑亮的眸子在她面前越放越大,鼻孔里已经清晰地闻到了男人炽热的鼻息,可她没有丝毫要闪避的意思,甚至心里还异样地渴望他的热吻……一抹潮红再次在云依粉颊上泛起,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会淫荡地主动素吻。

    “绝先生,现在去哪?”文俊吸了口气,感到心跳加速,看着一对神仙中人卿卿我我绝对不是一种享受。

    “去寒山寺。”绝情剑漫柔地抚着云依的娇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个地点。

    “去那做什么?”云依眸子里浮起一丝迷惑,“去烧香拜佛,感谢佛祖能让我们再续前世姻缘么?”

    “当然不是。”绝情剑淡淡一笑,将云依整个的娇躯抱了起来,横着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以自己的大腿感受着怀里女人的动人女体,动情地说道,“我们需要找个特别的地方度过我们最美丽最值得幻念的初夜,想来想去,只有寒山寺方丈的禅房才够得上特别这两个字了。”

    “啐。”云依轻轻地啐了一口,绝情剑的话令她霎时娇靥红如晚霞,美目如丝,嗔了他一眼,说道,“谁要和你度过初夜了?想得美……”

    “我知道你是愿意的。”绝情剑却是霸道地望着云依的美目,炽烈的情焰自他的眸子里浓浓地透射出来,直直地刺入云依的心里,“其实你心里早就知道,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云依娇躯轻轻一颤,霎时滚烫起来。

    在绝情剑的奔驰车后面,遥遥地跟着李煜的法拉利。

    直到奔驰开进了寒山寺,李煜的司机才将车停了下来,回头问道:“李总,还需要进去吗?”

    “不必了!”李煜恨恨地瞪了寒山寺三个金色大字一眼,从牙缝里崩出一句,“我们回去,去云家见云隐龙。”

    第二章 暂露头角

    依飘零神色阴冷地走进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里,任由小巷里污秽的积水漫过他的脚踝,弄脏了他全新的皮鞋,一只臭老鼠吱吱尖啸着从他头上的墙缝里爬过,他却是连眉头都不曾蹙一下。

    身材高大的大喇嘛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依飘零身后,铁塔一样的身躯在小巷昏暗的光线里显得阴森恐怖……

    再后面,是两名衣装整齐的大汉,四只利目警惕地扫视着前后左右以及空中,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都不能逃过他们的视线,两人各将一只手伸进了怀里,神经保持高度的紧张!

    四人越来越深入,小巷里的腥丑也越来越浓,后面的一名大汉已经忍不住伸手掩住了自己的鼻翼,另一人也眉锋蹙起,唯有依飘零和大喇嘛神色冷峻依旧。

    “当啷。”一只空空的易拉罐在没有任何片兆的情况下从天而降,噗的一声栽落在依飘零跟前,堪堪阻住他的去路。

    一丝冷漠的笑意在依飘零脸颊上浮起,目光倏然越过漆黑的巷子停落在末端漆黑的紧闭着的门上,冷漠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自黑暗里沉沉响起:“依飘零,前来拜谒四喜帮各位大哥,恳请一见。”

    紧闭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了开来,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忽然间灯火辉煌,照得人毫发可见。

    忽然之间,从四下里涌出了至少数十人,神情冷峻,全副武装,将四人团团围住,只有通往大门的路仍是畅通无阻……

    依飘零冷冷一笑,率先走进了敞开的大门,大喇嘛一缩脖子跟了进去,然后是两名大汉。

    门里是一处宽大的空间,四张金效椅一溜在正北面摆开,上面端端正正地坐着年龄长相各不相同的四个人,但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气势,都是那种冷厉骇人、凶神恶煞的气势。

    十数名大汉背负双手,叉开双腿伺立两侧,鹰隼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依飘零。

    “果然好胆色!”最左首的大汉五十开外年纪,一道长长的刀疤自他的右眉梢一直延伸到左耳梢,几乎将整张脸生生切成两半,咧嘴笑起来尤其恐怖摄人!三颗锃亮的金属球在他平放胸前的手掌心里来回旋转,发出清脆的金属摩擦声,似有凝重的气势在大厅里弥漫……

    “听说道上最近新起了一位后起之秀,我东方一向来不信,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依兄弟,就凭你只带三人就敢闯四喜帮总坛,这份胆色绝对当得起你现在的名声。”

    “多谢东方大哥夸奖。”依飘零神色间不惊不喜,仿佛东方一夸奖的是一个与他全无相干之人。

    东方一的眉梢霎时轻轻地跳了一下,眸子里掠过一丝骇人的厉色。

    这娃非但胆识过人,遇事更是镇定,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大家风范,如若假以时日……岂非……思忖间,一丝冰冷的杀机从他的眸子里汹涌而起……

    依飘零亦直直地盯着神色阴晴的东方一,耳廓后面的青筋忽然轻轻地跳了跳。

    “小子,你算什么东西?”左首第二张椅子上的粗豪大汉忽然拍案跳起身来,厉目怒张瞪着依飘零吼道,“我大哥这般夸你,你竟如此臭屁!?信不信俺南郭二拧断了你的脖子?”

    “岂敢。”依飘零夷夫惧色,冷声道,“今年在下前来拜谒四位大哥,一来是想瞻仰四位前辈的风范,二来呢是想和大哥们商量一件事。”

    “放肆!”坐在最右首的瘦小汉子亦弹身而起,嗔目厉声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号人物了?这黄河市历来都是我们四喜帮的天下,你小子有何资格与我们谈条件?来人,替我将他们毙了。”

    叉腿伺立两侧的大汉们暴喏一声,纷纷从怀里掏出了黑洞洞的手枪,直直地指向依飘零四人,大有瘦小汉子一声令下即开枪杀人之势……

    大喇嘛缩了下脖子,双腿霎时微微弯曲,双手摆出奇怪的形状,凝神戒备。

    依飘零是神色依旧,冷冷地盯着东方一。

    他很清楚,四喜帮的老大是东方一,而不是那个瘦小汉子北冥四!没有东方一的命令,这些四喜帮众绝不敢开枪杀人。

    “老四,我们不妨先听听依小兄弟的建议,再做决定不晚。”东方一淡淡地瞥了北冥四一眼,瘦小汉子便闷哼一声坐回了椅子上,掏枪瞄准的大汉也纷纷收枪退了回去。

    一层细细的冷汗已经从依飘零的额际沁起,但他的神色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凝声道:“四喜帮是黄河市的泰山北斗,四位大哥更是传说中的传奇人物,在下是仰慕不已,每每听起四位大哥创业的传奇故事,皆拜服无地……”

    依飘零先是大大地吹棒了四人一通,令四人神色渐缓,这才话锋一变,接着说道:“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四位最近所作所为,在下极是不齿!”

    “你说什么!?”

    依飘零此话一出,不但南郭二和北冥四暴跳如雷,就是东方一亦是愕然莫名,他怎也料不到依飘零竟敢在四喜帮的总坛如此放肆,品评享誉黄河市黑道泰斗数十年的四喜如同寻常人物!

    就在三人一怔愣的刹那,依飘零已经厉哼一声道:“杀!”

    依飘零话音才落,北冥四首先惨哼一声,愕然回头,西门三已经疾如闪电般退了开去,下一刻,北冥四感到沉沉的黑暗霎时将他吞没,一柄锋利的尖刀已经斜斜地切进了他的胸隔!几乎是同一时间,南郭二已经身中两弹,圆睁怒目再吸不进最后一口气……依飘零身后早已经准备多时的两名大汉同时射出了蓄谋已久的子弹。

    电光石火之间,在四喜帮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大喇嘛已经厉吼一声,暴身向前!东方一奋起反抗,但只是一个回合,只听卡嚓一声大喇嘛已经硬生生拧断了东方一的脖子,失去了颈椎支撑的脑袋便像面团一样搭了下来,再不复任何生气……

    当四喜帮众举枪瞄准,整个大厅里已经尘埃落定……

    “都给我住手!”西门三厉喝一声,纵身跃上了大厅中央的桌子,冷声喝道:“现在大哥二哥和四弟已死,我就是四喜帮唯一的大哥,敢不听我令者,杀无赦!”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终于扔掉手里的武器跑倒在地,齐声道:“愿服从西门大哥教诲。”

    “很好!”西门三阴阴一笑,凝声道,“现在为你们转过身身去,排成一排,在我说话之前你们不得妄动。”

    疑惑的神色浮现在已经投降的帮众眼里,但他们仍是按着西门三的话转过了身去,自觉地排成一排,他们自然没有注意到,在转身的一刹那,依飘零的眸子里正好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激烈的枪声突然响起,一条大汉忽然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手里的冲锋枪喷出炽热的烈焰,轻易地夺走了那排傻乎乎的笨蛋的性命。枪声骤然响起,骤然停顿,大厅里再次寂静下来,唯一的区别就是墙根多了一堆东倒西歪的尸体。

    “恭喜三哥!”依飘零脸上浮起一丝冷冷的笑意,向西门三抱了抱拳道,“,从此拔开乌云见青天,这黄河市将是西门三哥一人独霸之局了,嘿嘿……”

    西门三嘿嘿一笑,神色阴晴不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说起来还得感谢依兄弟的帮忙啊,嘿嘿,若非依兄弟运筹帷幄,要想干掉那三个累赘不知要费多少周折。”

    依飘零呵呵一笑,淡然道:“小弟不过是恰逢其会、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既然这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那么小弟也该告辞了,你我之间的约定还请西门三哥谨记,呵呵。”

    西门三哼哼了一声,目光不由自主地盯着收手退回的大喇嘛,倏然道:“那是自然!还得恭喜依兄弟喜获猛将啊,嘿嘿,这位大师功夫可真厉害得紧呢?”

    大喇嘛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闷哼道:“谁让你们……”

    “闭嘴!”依飘零硬生生地喝阻大喇嘛的话,低声道,“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大喇嘛吐了吐舌头,翻了翻白眼,打住话头退下了一步。

    西门三却是霎时目光抽紧,他素来深知东方一的横练功夫已经到了极其可怕的程度,更兼其力大无穷,若是徒手肉博寻常十个强壮大汉亦非是敌手!但这小山一样的大喇嘛竟然能在一个照面之下便拧断东方一的脖子……

    最令西门三吃惊的是,大喇嘛对依飘零表现出的绝对服从的神态,不由得他不将看起来瘦弱斯文的依飘零重新定位,忽然间,西门三有些莫名的担忧,与依飘零合作究竟是对?还是做错了?

    “告辞。”依飘零浅浅地一抱拳,扬长而去。

    西门三咬牙切齿了半天,终是摄于大喇嘛强大的压力,不敢造次截留。

    同一时间,在远处的繁华闹市,某一间密室里,一台闭路电视将刚刚在陋巷里发生的精彩一幕原原本本地摄了下来。

    一把阴冷的声音悄然响起:“老板,这小子行事如此心狠手辣、兼之又心计过人算无遗策,举手投足之间大有枭雄气度,他日如果羽翼丰满实是心腹大患哪!”

    “无妨。”另一把声音不置可否,淡然道,“猛禽虽然厉害,但终究只是猛禽,永远也不可能是人的对手!因为和人相比,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只要掌握了它的缺点,它就永远只能是猛禽,永远只配做我的鹰犬!”

    “老板真是高瞻远瞩!”阴冷的声音大拍马屁,满口腴词,“英明神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行了!”老板淡淡地打断阴冷的声音,“另一面进行得如何了?二龙戏珠好戏快要上演了吧?嘿嘿,这下有好戏瞧了……”

    第三章 情海泛舟

    云隐龙一家正齐聚客厅,收看电视里热播的早间新闻,热播的新闻赫然便是绝情剑追求云依的火辣场面,画面正好播到云依情不自禁地投入了绝情剑的怀抱里,两人相拥热吻……

    一丝兴奋的神色从云飞天的眸子里不易觉察地掠过,他收紧了拳头。

    云隐龙闷哼一声,脸色已经铁青,掉头瞪着李湘秀:“瞧瞧你生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了不起啊!?哼。”

    李湘秀神色极是尴尬,有些无奈地望着李煜,缓声道:“阿煜,我看依依她也是一时糊涂,你也不要想太多,等她回来我再好好说她……”

    李煜抽搐了一下腮帮,神色复杂没有回答。

    “小姐回来了。”客厅外忽然响起了佣人的声音,然后云依修长婀娜的倩影已经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令人心动的亮色,眸子里的喜意便是瞎子也瞧得出来,令大厅里的三人有着刹那的失态。

    “姐,你今天真漂亮!”云飞天首先反应过来,从椅子上长身而起,径直奔到云依面前,拉着她的小手嬉笑道,“我都忍不住要妒嫉情剑那小子了,竟然泡到了我如此美丽动人的姐姐!嘿嘿,老实交待,昨晚是否和他一起过的?”

    “泡你个头!”云依轻轻地敲了云飞天一记粟凿,嗔道,“说话这么难听。”

    骇人的厉色自李煜的星目里霍然腾起,他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云依,这个美丽的女人,在昨天之前还是既将完婚的未婚妻,可是现在,她却竟然视他是陌路之人。

    “你这孩子真是胡闹。”李湘秀也站起身来,瞪了女儿一眼,说道,“快向阿煜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快要作别人妻子了,还这么不懂事,像个小孩子。”

    “妈。”云依轻轻地瞟了李煜一眼,然后掉头望着李湘秀,神色间认真起来,凝声道,“我不是胡闹,这次我是认真的!我也许真的要作别人的妻子了,但不是李煜的妻子!这件婚事,我变卦了。”

    “说变就变?只怕由不得你!”云隐龙冷漠的声音再次回到客厅,然后他挺拔的身躯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脸凝冰霜,目透厉色,阴沉沉地盯着云依,“如果你敢任性胡来,从今天起你就别想再踏进这个家门。”

    “不进就不进。”云依已经撅起了她的小嘴,哼声道,“有什么了不起,我收拾下东西就走。”

    “你!?”云隐龙嗔目厉喝一声,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李煜神色阴晴了半天,这才站起身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向云隐龙道:“爸,还是让我单独和依依谈谈吧,我知道她只是一时糊涂。”

    然后转头望着云依,脉脉的柔情在他脸上流露,柔声道:“依依,最近这段时间我忙于工作,没多少时间陪你,是我的不对!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些误会,让我们平心静气地谈谈,有什么事情都说出来,好吗?”

    “还有什么好谈的。”一丝淡淡的谦色在云依粉脸上浮起,颇有些无奈地说道,“李煜,说起来我们的订婚本来就是错误的,你不应该放弃冷幽兰,我也不该迫于父母的压力而顺从,幸好现在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不如让我们好聚好散,好么?”

    李煜英俊的脸庞轻轻地抽搐了一下,莫名的痛楚在他的眸子里浮起,一丝不忍悄悄在云依的眸子里浮起,她的心正在逐渐软化……

    “姐,你该上班了。”云飞天忽然轻轻地捅了云依一下,将李煜刻意营造的氛围破坏无遗。

    “别上班了!”云隐龙冷哼一声,喝道,“出了这种事,还去抛头露脸?你不感到丢人,我还丢不起这把老脸!给我在家里老实呆着,元宵节那天,婚礼该举行的还得照样举行!”

    “爸!?”云依娇靥微微色变,望着云隐龙,“你不可以这样做。”

    “是啊。”云飞天也在一边出言附和道,“爸,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了,婚姻自由,你该不会是想回到封建社会,实行父母包办婚姻吧?”

    “你说什么!?”云隐龙闷哼一声,瞪着云飞天,云飞天吐了吐舌头往云依身后一闪,再不敢正视老爹的眼神。

    李煜却是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转身向云隐龙和李湘秀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我想,我还是先回避一下的好。”

    望着李煜孤寂而去的背影,云隐龙脸上的神色显得阴晴不定,突然转头向云依冷然道:“那好,既然现在是法制社会,别人的事我管不了,但云家的事我总还管得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呆在家里,等着元宵节出嫁,要么……今天离这家门就别再回来了。”

    云依闻言脸色惨然一色,旋即又决然道:“走就走,反正我也不是被逐家门的第一个!”

    “你!”云隐龙怒极,干指着云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才从喉笼里崩出一个字来,“滚!”

    云依嘤咛一声,掩面而去。

    “依依……”李湘秀悲呼一声,拔脚欲追,却被云隐生生喝阻。

    “不许追,从今天起,我们云家再没她这个女儿!”

    ######

    小寒山上,半山亭里。

    绝情剑和白云生相对静坐。

    有些奇异地笑了笑,白云生莫名地望着绝情剑,幽幽说道:“老二,前后才几天没见你,可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现在的你可真让我吃惊得很。”

    “是吗?”绝情剑望着白云生,真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那你觉得是我以前那样子好呢,还是现在这样子好?”

    白云生挠了挠头,摊了摊手道:“按说我自然更为欣赏你现在的处世态度,比以前要积极向上多了,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习惯罢了!就说你追人家云家小姐的事来说吧,我都很吃惊你竟会有这般大手笔,不过话说回来,人家水暗香怎么办?”

    “大哥。”绝情剑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真诚地望着白云生,凝声道,“雪山上的事你也是亲身经历了的,想必我当时的心境你多少也有所体会罢?”

    “我知道。”白云生凝重地点了点头,沉重地说道,“看你当时不言不语的样子,我真担心你会一怒之下将整座雪山都给轰平了!其实,老二你的心我是明白的,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我更明白,你回避水暗香全是因为你身患的血癌,怕给她更大的伤害……”

    “是啊。”绝情剑轻轻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仰望浩然长空,幽声说道,“当我再感觉不到暗香生命气息的时候,无尽的黑暗将我吞噬,虽然处在烈日之下可我再感受不到任何阳光……悔恨、痛苦、愧疚、懊恼诸般情绪纷至沓来……”

    低落头来,绝情剑的眸子里流露出海样的深沉,凝声道:“那时候我才明白,有些事是无法逃避的!当你自认为做得很好的时候,你却往往在犯下大错!在暗香这件事上,大哥,我是大错特错了,错得离谱……”

    白云生的眉头轻轻蹙起,不解地望着绝情剑:“老二,我都听糊涂了,都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轻轻展颜一笑,绝情剑望着白云生,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很简单,大哥,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再刻意逃避她了,我要把我和她之间的爱再继续下去。”

    “可是……”白云生吃惊地望着绝情剑,“那你又为什么要去追云家小姐?”

    绝情剑耸了耸肩,叹息道:“那是另一个原因,也是不能逃避的原因,她们两个,我哪一个都不愿放弃!也不打算放弃了,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花心,想同时得到两个女人的心?”

    吸了口气,白云生摸了摸头,又摇了摇头,叹息道:“感情的事太深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不过老二,我还是喜欢你现在的性格,嘿嘿,这才像个爷们的性格,你以前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才叫一个丑,我都不知道暗香瞧上了你哪点?嘿嘿……”

    洒然一笑,绝情剑搂住白云生肩头,说道:“也许我真的只有八年的寿命了,如果再不趁着有限的生命好好地爱一回,到时候连后悔的资格也没有。”

    “老二,你会没事的。”白云生紧紧地握住绝情剑的手,用力地握紧,“血癌并非不可克服的绝症!相信我!”

    两人的四只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松手,各捶对方重重一拳然后相视大笑。

    “唉。”白云生忽然无趣地叹息一声,坐落下来,忽然说道,“也不知道小七现在过得怎样?是不是真抱着他的吉它周游世界呢?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他的梦中女孩?”

    “你放心吧,大哥。”绝情剑极目远眺,望着远处的茫茫闹市,幽声道,“我们和小七还会再见面的,也许就是明天。”

    嘿然一声,白云生摇了摇手,说道:“不说他了,还是说说飘零那小子吧,这家伙昨天找到我,说让我做他的保镖,还付给我一年五万的年薪,也不知他闹些什么鬼名堂?他该不会是让我做他的打手吧?”

    “飘零?”绝情剑的眉毛悄然蹙紧,“他让你做他的保镖?”

    “是啊。”白云生摸了摸头,嘿声道,“反正我左右无事,又有钱拿就应了他了,明天就开始上班了,嘿嘿。”

    绝情剑默然,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绝情剑掠了一眼,正欲说什么,白云生早已经抢着笑道:“不用多说了,我不会占用你们亲热的时间的,呵呵,不过我倒想看看你用什么手段将两个女孩子都骗到手,嘿嘿……”

    绝情剑笑笑,冲白云生道:“不是云依,是飘雪发的短信,她让我去找她。”

    白云生哇靠了一声,翻了翻白眼,说道:“真没天理,敢情你小子满肚子坏水想脚踩三只船啊!?唉,真是可怜了三艘锦绣画舫啊……”

    第四章 阴云渐起

    依飘雪就像是一棵冷艳的寒梅,傲然峙立在萧索的寒风里,白衣胜雪,婀娜的倩影带着几分醉人的凄清,就那样孤伶伶地站在图书馆的入口处。一只彩色的蝴蝶发夹将她乌黑的秀发在脑后轻轻盘起,露出一截嫩白如玉的颈子,其色泽其质地,就如象牙雕就般精致。

    绝情剑老远就瞧见了依飘雪,一丝浅浅的温柔就不可遏止地浮在了他的眸子里。

    似是感受到了绝情剑的目光,依飘雪倏然回过头来,看到绝情剑脸上的神情先是一喜,但旋即黯淡下来,眸子里浮起了一层浓浓的忧愁,轻笼的烟眉似有化不开解不散的愁郁……

    “你来了。”依飘雪轻轻地掠了绝情剑一眼,轻轻地跺了跺脚似是不胜久站的麻木,语气里略略带些谦意,“真不好意思,我老是要麻烦你。”

    “没事。”绝情剑淡淡地笑笑,自然地伸手扶住了依飘雪的肩头,低头道,“这里太冷,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说话。”

    一抹淡淡的羞喜轻轻地爬上了依飘雪白晰的娇靥,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不由自主地随着绝情剑往前走去。

    绝情剑在南苑要了间幽静的包厢,点了一壶热茶,替依飘雪满满地酌了一杯。

    “喝吧,先暖暖身子,你怕是冻坏了。”

    幽幽地摇了摇头,依飘雪脸上的神情越发惨淡,忽然望着绝情剑道:“情剑,你知不知道飘零他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他?”绝情剑酌茶的手在半空里一顿,才接着说道,“当然知道,他还不是在忙活着他的那个赌球盘口?听说最近还玩起了市里的a级联赛了,呵呵,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怎么?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轻轻地摇了摇头,但依飘雪娇靥上的忧色却是越发浓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有极重的心事一般。

    “那……”依飘零低垂着螓首似在思索着用词,半晌才小声地问道,“最近你和他都在一起吗?”

    “没有。”绝情剑摇了摇头,答道,“我和他最近都比较忙,所以比较少见面。”

    依飘雪的娇靥上开始浮现起挣扎的神色,犹豫了半天忽然望着绝情剑,真诚地说道:“情剑,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如果你帮了我,我会好好报答你的,真的。”

    绝情剑闻言一怔,倒不曾料到依飘雪居然会忽然开口哀求于他,遂慨然道:“飘雪,我们能在入学的火车上认识,那就是缘分,在心里面我是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有什么你就直说好了,万不要再提报答之类的话。”

    依飘雪的美目里慢慢地浮起一丝感激,望着绝情剑的眸子里便多了些异样的色彩。

    “情剑,我希望你能替我转告飘零,让他不要再继续了,他这样做没有用的,根本没可能成功的。”

    “什么?”绝情剑听得云里雾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让我转告飘零,让他放弃?放弃什么!?”

    一丝难色浮上了依飘雪的娇靥,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只需要将我的原话转告给飘零就行了,他自己会明白的。”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他?这话也许你自己说会更合适。”

    有些哀伤地摇了摇头,依飘雪落寞地答道:“飘零现在根本都不愿意见我,也不接我的电话,我怎么和他说呢?”

    “好吧。”轻轻地叹息一声,绝情剑答道,“那我就试试看吧,不过,他能不能听那我就没法保证了。”

    “谢谢。”依飘雪感激之色溢于言表,“情剑,真的谢谢你了。”

    “你又客气了,我不早说了我们是好朋友吗?”

    依飘雪站起身来,向绝情剑展颜浅浅一笑,说道:“那,我就不打挠你的宝贵时间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也好。”绝情剑跟着站起身来,替依飘雪披上洁白的风衣,“我先送你回去吧。”

    ######

    “嗨。”一把突兀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依飘零骤然回过头来,大喇嘛正举着毛乎乎的大手往他肩上拍来,一面还问着,“都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不带我去救师弟?他究竟被关在哪儿?”

    “谁让你来这儿的?”依飘零脸色骤然一沉,阴冷地瞪着大喇嘛喝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呆在房间里,没事别在外面乱跑吗?”

    大喇嘛闷哼一声道:“可咱师父说了,让咱快些找着师弟,眼看就快要过一个月的期限了,咱怎能不急?”

    “急有什么用?”依飘零冷哼一声,喝道,“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带你去救你师弟!他不但是你的师弟,也是我的好兄弟呢,你当我不急呀?”

    大喇嘛摸了摸头,嘿嘿一笑道:“那倒是,我忘了你也是他的好兄弟了,嘿嘿。”

    “行了。”依飘零不耐烦地瞪了大喇嘛一眼,沉声道,“还不快回房间参你的欢喜禅去?我替你找了黄河市道:“不懂得礼数的蛮夷,香香我们走,不理他了,这家伙老缠着我们烦都烦死了。”

    “我请两位小姐共进晚餐。”杰克忽然一步抢在两女面前,挡住两人去路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在岛上发现了一家中餐馆,不如我们一起去?”

    “真的?”水暗香已经吃腻了西餐,听到岛上有家中餐馆自然是食指大动,闻言颇有些喜出望外,小儿女般欢呼雀跃起来。看来,这许多天的夏威夷阳光不尽将她的肌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也让她心灵上的创伤完全地逾合了。

    “另外我还有一个喜读要向两位小姐宣布。”杰克眨了眨碧蓝如大海一般的眸子,神秘地笑笑,“一定出乎两位的预料。”

    黄盈有些不屑地扁了扁嘴,讥声道:“你的喜读又关我们什么事?不听也罢。”

    “当然有关了。”杰克闻言急着,“而且是大大的有关系。”

    “是么?”黄盈摇了摇头,“我不信。”

    杰克受激不过,变戏法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烫金的信封,笑道:“看见了吧?黄河大学的邀请函!我已经答应黄河大学外语学院何院长的邀请,准备去那儿任外教了,呵呵,两位美丽的小姐,我们即将要在同一座美丽的校园里生活了,不干一杯庆祝庆祝吗?”

    第五章 风波渐起

    黄盈轻轻地拉着水暗香的小手,从手心里感受到了丝丝暖意,游目瞟了一眼后排的杰克,忍不住嫣然一笑,说道:“香香,看来你的心态调整得倒不错呢?夏威夷的阳光倒真管用呢?”

    水暗香翻了个白眼给黄盈,但傻瓜都看得出来她对这句话是如此的认同。

    “不生绝情剑的气了?”黄盈轻轻地附着水暗香粉嫩的耳垂,轻声问道,“看你在拉萨心灰意冷的时候,真是奴家怕怕。”

    轻轻地叹了口气,水暗香抿了抿小嘴,一丝无奈的表情逐渐展露在她的嘴角。

    “现在想想,两个人既然相爱真的没必要那么斤斤计较,既然爱他就要理解他,其实,他也是个苦命的人儿,他比谁都更需要爱和关怀。”

    黄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惑然,莫名地望着水暗香,有些不解地问道:“香香,你说绝情剑他可怜?不会吧,如果他还可怜那校园里其它男生岂非更可怜?至少,他追到了我们的校花不是吗?”

    “那不一样的。”水暗香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目光黯淡下来,一丝怜色冉冉升起。是啊,情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因为他被确症只有八年的寿命!真不敢相信,他在知道自己只有八年寿命的残酷现实下,是如何挺过来的?

    想到这里,水暗香忽然在心里升起一股强烈至极的思念,她要飞快地回到黄河市,不顾一切地投入他的怀里,给他温暖,陪他一起度过仅剩的八年岁月……既使他打她骂她,她也无怨无悔……

    “不说了不说了。”黄盈看到水暗香眸子里的黯色,急忙顾左右而言他,试图取笑水暗香来逗乐,“你看后面那个杰克,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你转呢,心里打的鬼主意都写在他脸上了,嘻嘻……”

    “那是人家的自由,我又不能限制别人的想法。”水暗香见黄盈说得有趣,忍不住展颜一笑,说道,“我总不能对他说,嗨,杰克,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再说有没有男朋友那可是漂亮女生的秘密,不能随便告诉人家的。”

    两女正在窃窃私语的时候,前面的头等舱里忽然轻轻地传来了一声细微的惊呼。

    “怎么回事?”黄盈探出脑袋往前张望,和她一起的还有好几名乘客,都奇怪地望着前面的头等舱,可是垂下来的布帘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看不到里的情景。

    突然间,布帘被人猛地掀开,一名全副武装的黑人大汉凶神恶煞般峙立在窄小的门里,冷酷的目光警惕地盯着客舱,冷厉地说道:“各位,现在我们接管这架飞机,请你们配合在座位上坐好,不要乱动!再警告一次,不要乱动!!!”

    旅客噤若寒蝉,望着黑人大汉手里黑洞洞的冲锋枪思维陷入了一片空白。

    劫机,这是他们唯一能够想到的两个字。

    ######

    文俊将车停好,绝情剑便抱着一大束玫瑰花下了车,恭立在电视大楼的门外。

    不一会,云依便如云雀般飘了出来,投入绝情剑的怀里送上了一记香吻,两人热烈地缠吻起来,旁若无人。

    “你今天真漂亮。”绝情剑叹息着将手里的玫瑰花递到了云依的怀里。

    云依却是不接,只是撅着小嘴嗔声道:“那我昨天便不漂亮了吗?”

    “漂亮,当然漂亮!”绝情剑厚着脸皮嘿嘿一笑,“只是今天看起来更漂亮了。”

    云依轻轻地哼了一声,刮着绝情剑的鼻子道:“是否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后,嘴巴都会变笨呢?讨厌死了啦,话都不会讲。”

    “唉……”绝情剑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在脸上装出无奈的表情,叹息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苦苦准备了一个多月的台词都在昨天讲完了,如果想听有水平的话,那我又得准备一个月呢。”

    “讨厌。”云依轻轻地捶了绝情剑一拳,似乎很是享受和男人的打情骂俏,表情忽然柔和下来,依着男人的胸膛昵声道,“我饿了,想吃东西。”

    “啊?真的?”绝情剑急忙拦腰抱起云依,连声道,“那我们赶紧去开房间,饿谁也不能饿了她呀不是?”

    “去你的。”云依娇羞不堪地蒙住了绝情剑的眼睛,不让他色色的眼神再肆虐,嗔声道,“乱嚼舌头,讨厌。”

    “我们去楼外楼。”绝情剑轻云依轻轻放下,“我请你吃海鲜。”

    “不行呢,吃海鲜会发胖的,不要。”

    “丰满才好呢,我喜欢。”绝情剑几乎是咬着云依的耳垂说道,“而且,嘿嘿,你不吃海鲜也一样会丰满起来的。”

    云依娇靥一红,显然听懂了绝情剑的言外之意,瞟了男人一眼,眸子里几乎能滴出水来。

    上车,云依便将娇躯舒舒服服地靠进了男人的怀里,忽然叹息道:“我现在被家里赶出来了,无家可归了,以后你可不许再欺负我。”

    绝情剑便举手叫屈道:“上帝可以作证,我什么欺负过我们的云依小姐了?”

    嘻嘻一笑,云依搂着绝情剑粗壮的脖子,嘴角再次露出两粒浅浅的酒窝,嫣然道:“连欺负的心思都不许有,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对我讲得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了,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了,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就是这样了。”

    在前面开车的文俊偷笑一声别开头去,只顾专心开车,似是不忍目睹老板被迫接受不平等条约时的可怜神情。

    “一个问题。”绝情剑举起右手提问,“当你不开心的时候,是否可以说谎哄你开心?”

    “不可以。”云依很干脆地拒绝,“你要哄我开心,但不能说谎,说谎就是欺负我,你欺负我就要罚你跪搓衣板、洗衣服、煮饭、拖地还有晚上不许上床要睡地板……”

    “哦,上帝……”绝情剑哀嚎一声,仰天栽倒在座位上。

    “怎么,你可是不接受?还是要上诉?”云依笑意盈盈地望着绝情剑。

    “接受,当然接受。”绝情剑急忙打起精神,在脸上装起十二分笑意,“还要加上一条,老婆说对的,错的也是对的!老婆说是错的,对的都是错的!永远只能我做错,老婆绝不会错,嘿嘿……”

    “说你还聪明。”云依香了绝情剑一下,“奖励你一个吻,希望你继续良好的表现。”

    ######

    “云主席。”李煜神色恭敬地向着云隐龙鞠了一躬,“你找我。”

    李煜的称呼似乎让云隐龙微微一怔,忽然之间觉得有些陌生,愣了一会始才叹息道:“小煜啊,你别介意,都怪我没教育好女儿,才会有……”

    “没关系。”李煜淡然一笑,但瞎子都看得也他笑得有多勉强,“那只能怪我没这个福气,做不成云主席的女婿。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不是你的抢也是抢不来的。”

    云隐龙点了点头,神色沉重,叹息道:“你想得通就好,开始我还担心你的心里会有情绪波动,现在看来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你已经完全长大了!呵呵,我也可以告慰老友的在天之灵了,看到小煜你已经长大成人,想必你爸爸也会含笑九泉了。”

    一丝莫名的神色在李煜的眸子里一掠而过,脸上的表情也凝重了几分。

    “今天把你叫来呢,还有一件事情。”云隐龙静静地望着李煜,神色和谒就像望着自己的儿子,和声道,“我年纪大了,精力再不比当年了,一个人也管不了这许多事情,所以,决定任命你为河床俱乐部的总经理,由你全权负责俱乐部的运作,你看……怎么样?”

    李煜霍然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云隐龙,似是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云隐龙却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小煜,你是个出色的人才,这点我绝不会看错,给你更宽广的空间你一定会做得更出色,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激动的神情在李煜的眸子里潮水般退去,他霎时便冷静了下来,凝重地摇头道:“云主席,小煜年轻识浅,怕是担不起这么重的职责,还是……”

    “不要说了。”云隐龙轻轻打断李煜的话,语气虽然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我看准了的人就一定不会有错,放手干吧,一切有我支持你!”

    李煜平静地望着龙隐云,眸子深沉似海令人难测高深。

    “既然云主席已经决定了,那么小煜自然应允,主席放心,我李煜一定尽心竭力替云家打理好河床俱乐部,绝不会给主席您丢脸。”

    “嗯。”云隐龙轻轻点头,“我相信你!就像我始终相信你爸爸一样,你和你爸爸简直一模一样。”

    李煜的身躯似是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吸了口气说道:“云主席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小煜先告辞了。”

    “去吧。”云隐云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鬓发上,映出几丝银发,不经意之间,岁月的年轮已经在他的鬓间染上了不可抗拒的印痕……

    望着李煜修长挺拔的身姿消失在门外,云隐龙的神色却是顷刻间沉了下来,莫名的冷色自从的眸子里透出来,深深地凝视着办公桌上摆着的一张照片,照片里两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相携而笑,睥睨天下的气势在他们指点江山的表情之间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