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直球,我懵了一下。

    我想过或许哪一天,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但没料到这么快,还这么直接。

    要知道,我可是个很含蓄很内敛很委婉的人呐。

    于是我回答他:「好啊!我也喜欢你!」

    接吻确实有用。

    陈钧意离开后,我起码一周都精神充沛。

    但开学见面那天,我还是哭唧唧地钻进他怀里:「呜呜呜,好难受!要贴贴才行!」

    陈钧意,理科大直男,信了:)

    心疼得一整天不敢离开我半步,恨不能上厕所都跟着我。

    刚开学没多久,我接到通知。

    上学期发表的一篇诗歌获奖了。

    巧合的是,陈钧意的物理竞赛也拿了一等奖。

    我俩的颁奖典礼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举办。

    两个礼堂间,只隔了一堵墙。

    我们说好,谁先结束,就去参观对方的颁奖典礼。

    我站在台上时,忽然看到陈钧意,他远远地冲我举起他的证书。

    我们相视一笑。

    好的爱情就是这样吧,在各自的赛道里,互相打气,势均力敌。

    下场后,我发现他身旁还有一个同学。

    就是在训练营里,与他对话的男生。

    那男生拿了二等奖,随陈钧意一道来祝贺我。

    他说:「可喜可贺,陈哥终于把你追到手了。」

    我:「什么?」

    「你是不知道,有一次我跟他聊起你……」

    男生回忆了半天。

    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那天,陈钧意说我「脑子不好」后,其实还说了一句话。

    ——「但我就是很喜欢她,喜欢两年了,为了她我还改选了化妆品课,我容易吗我?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我怕表白了连敌人都没得做。就最近吧,她对我有些改变……兄弟,你说我要不要把握一下?」

    不可思议。

    原来陈钧意也有为感情纠结苦恼的时候。

    而令他苦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真是种奇妙的奔赴呀。

    后来,我跟陈钧意双双保送读研。

    我看到他在「张晚和陈钧意的孩子以后学文还是学理」的投票中,悄悄投给了理。

    于是,我悄悄投给了文。

    再后来,我们发现,越是亲密的接触,我的病好得就越快。

    所以渐渐地,我不再虚弱。

    但偶尔,只是偶尔,彻夜不眠后,陈钧意会有那么一点点虚。

    我们始终没弄清我得病的缘由。

    到底是心理因素,还是老天开的玩笑呢?

    都不重要了,反正,它悄无声息地好了。

    硕士毕业前,我们结婚。

    当年文学社和天文社的同学都来了。

    他们勾肩搭背,喝了不少。

    却又在最后吵起来。

    这次争吵的核心不再是教室,而是——孩子学文还是学理。

    那么,我和陈钧意的孩子,到底是文科生,还是理科生呢?

    我也不知道。

    这要交给时间来作答。

    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挽着陈钧意的胳膊。他的体香没变,充盈我的身心,也将要走近我的未来。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这就是青春试卷中,最美好的答案。

    (完)

    男朋友的青梅

    据说没人能活着从男朋友的手机里出来。

    我不信邪。

    结果死得特别惨。

    我和陆昀相识十八年,恋爱四年。

    他QQ里有个加密相册,从来不让我看。

    我问过,他说里面什么都没有,以前随手锁的,懒得再开。

    帮他清理手机内存时,我点了进去。

    加载出了几百张,全是杨晓舞的照片。

    从初中到大学,甚至杨晓舞出国后,她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陆昀都存了下来。

    里面也有我。

    是初中毕业时跟杨晓舞的合照,我在镜头边缘,只露出一半的脸。

    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陆昀在练琴。

    他穿着白色衬衫,脊背挺直,细长的手指在钢琴键上飞舞。

    阳光为他镀了一层边,如神祇降临。

    要换做以前,我肯定得拿出相机拍一拍。

    但今天,我将手机放在他面前。

    琴声戛然而止。

    「我跟她现在没什么联系,她人在国外,也不打算回国,我们不可能。茵茵,不要疑神疑鬼。」

    陆昀的声音跟他的琴声一样好听。

    「为什么骗我?你说这个相册里什么都没有的。」

    「以前存的,要不是你今天发现,我差点都忘了有这个相册。」

    我没说话,就看着他。

    陆昀被我盯得投降,解释道:「我以前喜欢过她,你知道的。但是跟你在一起后,就再也没存过了。」

    「那我帮你删了。」

    陆昀滞了下:「没这个必要吧……」

    可我已经点了删除。

    陆昀眸光暗了暗。

    但他什么都没说,拉着我坐到他腿上,环抱着我弹琴。

    「陆昀。」

    「嗯?」

    「如果杨晓舞回国,你们还有可能吗?」

    琴音滑了一下。

    我被他抱在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

    陆昀说:「不会的,她没打算回国。」

    我和陆昀小学就认识。

    我性格内向,不太交朋友,老师甚至怀疑我有自闭症。

    只有陆昀天天带我玩,他是我当时唯一的朋友。

    初中我们也在一个班。

    但多了杨晓舞。

    她是班花,从小学跳舞,班上同学都围着她转。

    但杨晓舞只搭理陆昀。

    因为陆昀钢琴弹得好,能给她做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