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无泪。

    唯一的「解药」没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我妈不明所以,带我去医院做各项检查,指标仍旧正常。

    她只好让我吃补品,吃到我一边虚弱,一边流鼻血长痘……

    没办法,我麻烦陈钧意再给我寄点衣服过来。

    陈钧意贱兮兮地说:「你看,当初要是把我的CK拿上,说不定派上用场了呢。」

    我:「呜呜我都这样了你还开玩笑,是人吗?」

    大概身体太久没这么虚弱了。

    我精神力薄弱,听他唠两句,差点真哭出来。

    陈钧意手忙脚乱地一通哄。

    最后答应我会寄很多很多衣服过来。

    我才安心去睡。

    第二天早晨。

    我还没醒呢,突然接到他电话。

    他说,快递到了,就在我家楼下,让我去签收。

    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下楼时,我还在想:某丰快递真快啊。

    单元门推开。

    南方的冷风吹来,裹挟着一丝熟悉的气味。

    陈钧意站在我面前,笑容懒散而明亮。

    「Surprise!你的养分到啦!」

    他坐了一夜的车来,头发有些乱糟糟。

    但眼睛里却充满光。

    看到他的一刹那,我心里所有阴霾都散了。

    我冲过去抱住他。

    ……反正也不是没抱过。

    我的头埋在他肩颈,大口大口地吸。

    陈钧意也温柔地将我圈住,一下下拍着我。

    「慢点,没人跟你抢。」

    吸够了,我才不好意思地放开他。

    「你怎么亲自来了呢?」

    「不放心你呗,看看你失去我以后会变成啥样。」

    我捂住脸:「变丑了?」

    「还行,」他贱嗖嗖地说,「丑得跟以前别无二致。」

    「陈钧意!」

    「我错了,开玩笑的嘛!」他跟个猴子似的跳来跳去,愣是让我打不着,「我重新说,张晚最漂亮了!真的!在我心里你最好看!」

    忽然,我察觉身后有视线。

    一回头,我妈拎着垃圾袋,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俩。

    我当时就想找个地缝把陈狗塞进去。

    「妈!你听我解释!!」

    「我明白的,」我妈露出笑容,目光在陈钧意身上打量,「小伙子这件卫衣眼熟呢。」

    是的。

    她见过同款。

    她刚洗完。

    我也不明白为啥有人同款衣服要买两件!

    陈钧意自我妈出现后就站得笔直:「阿姨好!我是张晚同学,我叫陈钧意。」

    「我听过你,」我妈说,「物理系的对吧?去年市三好我们家晚晚没评上,说是被你抢走了。」

    陈钧意:「……咳,但她今年评上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呵。

    也不知道是谁,今年评选结果出来时,跟我放狠话呢。

    我妈热情地邀请陈钧意上楼坐坐。我们一家子都对他各种物理竞赛很感兴趣。

    夸他的时候还不忘数落我。

    「我们晚晚从小就偏科,理科不行的,小陈啊,你以后多给她补补。」

    我:?

    早就不用学理科了谢谢!

    我妈还想留陈钧意在家里住。

    但那样不就跟带男朋友回家一模一样吗?

    最后,陈钧意(在我的逼迫下)还是决定在外面住一晚。

    只是分开一晚,我就有些不习惯。

    我抱着被子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他今早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只是站在那,就好像吸引了全部光源照在他身上啊?

    明天我得跟他探讨探讨,从物理学角度来说,这合理吗?

    胡思乱想间,手机震了一下。

    陈钧意:「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刚好走到你家楼下。你要是没睡,下来聊会儿天?」

    嘿,我信了你个「刚好」。

    我立刻翻身穿衣,轻手轻脚地出门。

    冬夜的秦淮,我们走了一圈又一圈。

    从学校聊到宇宙。

    无话不谈。

    喜悦的是,我说出的所有梗,他都能接上。反之亦然。

    末了,陈钧意跟我说:「我没法在南京呆太久,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我忽然空落落的,「哦」了一声。

    「我就担心你这病,没我怎么办。」

    「唉,我也愁呢。」

    「就没什么强效的『治疗』手段吗?」

    「医生都看不出来我有病,怎么治——」

    话没说话,我停住。

    陈钧意还在等我说下一句。

    但我看着他薄软的嘴唇,吞咽唾沫。

    「陈钧意,如果牺牲你的一部分能治好我……」

    他问:「哪部分?」

    「色相。」

    他:「?」

    我大概是病得疯了。

    用尽所有勇气,我故作平静地说:「你小子,要不要跟我接个吻啊?」

    迟滞了三秒。

    陈钧意反应过来了。

    他没说要不要,但直接将我拥入怀中,以吻封唇。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泄洪——

    他的气息如同泄洪一般,凶猛地奔流进大脑和身体。

    我前所未有的充盈,好像有用不完的精神和力气。

    我们两个母单花,都没有接吻的经验,很是生涩。

    却吻了很久很久,谁也不愿松开对方。

    直到我觉得自己充满了电,才勉为其难推开他。

    他嘴唇红红的,我猜我也是。

    「早说啊。」陈钧意声音有点哑,「为你牺牲色相,我求之不得。」

    我心神荡漾。

    陈钧意又说:「感觉怎么样?接吻有用不?」

    「没有用,一点改善都没有。」我撒了个谎,「可能以后还是得麻烦你。」

    「那太好了。」陈钧意笑起来,「我不怕麻烦,张晚,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